徐泽却听出了张教头也不知宋金联盟之事,此事八成是还没发生,那自己便大有可为了。
想到此处,徐泽昂声道:“伯父不必担心,大丈夫生于世,当轰轰烈烈,岂能畏惧艰险,缠绵于床榻之间!”
“好!远行万里定有所获,倒是老夫心态已老,不当劝你的。”
张教头喟然长叹:“贤侄你未及弱冠,便深谙舍得进退之道,教我这一把年纪还看不开的老军情何以堪啊!”
“正要劳烦伯父,”徐泽就着张教头的话头提到另外一件事,道:“小侄虽然还有一年才满二十,但在江湖行走,没个表字却是多有不便,家中别无长辈,咱军旅人家也不讲究行甚冠礼,还请伯父为小侄取个字。”
“好!你们慢吃,让我好好想想。”
张教头说完,便起身进房抱出一摞书,细细查找。
你每日手不释卷,莫非只是做做样子?徐泽忽然后悔作出了这个轻率的决定。
“有了!说文释泽光润也,取字润之如何?”
卧槽!
这个表字,谁敢用?!
“伯父,之乎者也是不是文雅了点,小侄一介武夫,用这字不妥啊!”
“呃,让我再找找。”
孙石转身进门,示意外面来了人,徐泽迎出去,见张三带着一个仆役,踏着雪,火急火燎的朝这边跑来。
不待张三说话,那仆役自我介绍道:“小人是后省入内侍省内东头杨供奉家人,我家老爷对徐员外投托产业之事尚有疑问,是以遣小人来寻员外。”
徐泽不敢耽搁,向张教头告声罪,便跟着去了。
大宋宦官品级较低,受到的制约也多,但待遇很好,高阶宦官在宫外有自己的房子,还能娶妻纳妾,有仆役使唤很正常。
这个仆役口风甚紧,即便收了徐泽一锭银子,也只透漏了自家姓名之类的基本信息。
徐泽倒不怕擅闯白虎堂的戏码在自己身上上演,真有人对付自己这种小人物,根本犯不着用此手段,他只是习惯做事前尽可能的收集各类信息。
直到杨供奉宅邸,徐泽都未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仆役领着徐泽进了门房,奉上茶点,便去复命了。
徐泽也想明白了,不管这个杨供奉是何缘由要见自己,来都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索性放下心来,边喝茶边打量屋中陈设,中规中矩的布置。
院落不大,应该只是三进,宅中伺候的仆役也很少,进门到现在,只看到三人,一切都反映出主人的低调内敛。
“是个老狐狸!”
徐泽得出这样的结论。
约莫半盏茶功夫,还是那名仆役,领着徐泽到了书房。
房内只有一位健硕老者,其人身量雄伟,紫袍金带,七梁金涂银棱冠下的面色黝黑,皮肉紧实,双目炯炯有神,下巴上还有十数根乌黑发亮美髯长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