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延禧自起床后,就一直未进饮食,此时说完事,才觉得饥渴难耐,手无意识地摸向旁边案几,熟悉皇帝生活习惯的贴身内侍赶紧端上饮食。
“嗯,你也吃一个!”
耶律延禧抓起一个肉饼,丢给萧奉先。
“昨日那酒很不错,朕很喜欢,多酿一些!”
“臣请恕罪,这酒不是臣家酿的,其实是耶律大石所献,臣自己先喝下一些,等了两日没见着异常,才敢进献陛下。”
“大石?这小子!朕赐给他官,他还不要,说什么要凭真才学考进士做官!怎的,在南边飘了大半年,终于想明白了?他在哪?让他来见朕!”
……
“臣耶律大石,参见陛下!”
“大石啊,坐!枢密使说昨日的好酒是你献的?”
耶律延禧是知道耶律大石表字重德的,皇帝自己也有表字,但身为大辽皇帝,在公开场合,对国族臣子还是遵从传统,只称名而不称字。
“确实是臣进献的!”
“你可知道这酒的酿造办法”
“陛下,臣以为,君王当以社稷民生为先……”
“哈哈哈,你这小子,朕说什么来着?”
耶律延禧指着耶律大石,对萧奉先道:“朕念他有才,赐官他不要,好不容易见着朕,偏又就学那些迂腐言官谏言,哈哈哈!”
“好了,好了,直接说吧,这酒如何得来的?”
“是臣从南朝商队处买来的。”
“那商队可愿意出让此酒的酿造办法?”
“愿意,但臣以为大辽不可行此酿酒之法。”
听到耶律大石强调“大辽”,耶律延禧稍稍坐正,问:“为何?”
“臣闻此法需用上等粟米,发酵后反复蒸馏而成,一石精粮仅可得此酒数斤,极为耗粮。大辽近年来各处灾荒不断,陛下为赈济灾民殚精竭虑。陛下若行此法,臣担心满朝勋贵也爱上此物,尽皆改此法酿酒,恐以后大辽灾民会越来越多。”
“说得好!”
耶律延禧抓起金杯,一饮而尽,猛的将金杯摔在地上。
“朕不要这酿酒法子了!”
“你找枢密使献酒,可是有事要说与朕?”
“正是,陛下,臣要说的就是这个南朝商队,臣跟随这商队一路到此,感觉有蹊跷!”
一直笑眯眯的萧奉先突然变色,厉声喝道:“胡闹!一支南朝商队而已,真有蹊跷,州、县官僚即可断,岂能为这点小事,劳烦陛下!”
“哎,无妨,大石沉稳,当不至戏朕。大石,你说,有什么蹊跷?”
“第一,便是这酒,我大辽苦寒,百姓最喜烈酒,若是售卖,定能大赚,但这商队偏偏不卖,且商社社首还明确告诉臣,因此酒酿造极耗粮,未得陛下许可,不敢售卖。”
“呵呵,倒是个聪明人,只是,若朕不许,他们还要把酒再运回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