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官制非常复杂,同职不同级的现象极为普遍,同样是指挥使,有的无品,也有七、八品的高阶指挥使。
郝思文的官阶就比关胜低不少,此番出战,自然以关胜为主。
更重要的是关胜能力全面,不管是个人武艺,还是兵法韬略,都远超齐州同辈人物,是郝思文唯一佩服的同僚,见其如此严肃,他赶紧强自平复心情。
拱手道:“小弟愚昧,还请兄长教我!”
关胜道:“郝兄,你我武人,何以报效朝廷?”
这问题郝思文经常想,脱口就说:“自是赤胆忠心,练就一身本事,舍身杀敌。”
关胜叹息道:“我朝与辽、夏多番大战,舍身杀敌的血性汉子何其多,可我宁愿少些血性汉子,多些能带出盛唐强军的卫公传人说到底,我辈武人,还是要杀敌制胜,而不是舍身成仁啊!”
郝思文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话语中的不妥,红着脸,道:“思文惭愧!”
关胜拍了拍郝思文的膝盖,道:“我这几日已经打听清楚了,入京受阅的诏令是一起发出的,登州和齐州之间隔着莱、潍、青、淄四州,朝廷快马传诏,登州也最快要比我们晚两日收到诏令,开拔后的行军路线也多了近一倍,可是,他们却比我们早到一日,这意味着什么?”
长途整体快速机动最是考验军队综合能力,所以,运动战只有真正的强军才有资格打,乌合之众若要长时间快速机动,都不需要别人打,自己就能跑散。
对于这一点,郝思文也非常清楚,他和关胜练兵这么久,知道很多时候,不是官长不想行军再快一些,而是超越能力范围的快速行军会直接拖垮部队。
但是,知道归知道,郝思文心里仍有些不好受,道:“我们集结收拢人马,等待相公发放开拔费,就耽误了整整八日时间。”
关胜清楚郝思文的性格,反问道:“莫非登州兵马就不需要集结收拢人马,等待发放开拔费么?而且,就算他们当天收到诏令,次日就开拔,六日时间跨越那么多路程,赶到我们前面,也非常恐怖啊!”
郝思文垂头,道:“小弟知错了!”
“今日受阅,你心中不平,没认真看登州兵马绝非花架子,真要打起仗来,我们两营未必能打得过别人一营,也不知徐副将是如何练就这样的虎狼之师!”
郝思文目瞪口呆,关胜自视甚高,从未听他这么评价过谁,徐泽真有这么厉害?
关胜接着道:“争这些虚头名利有何用?此去数千里平叛乱,最终还是要靠手中刀枪和麾下儿郎说话。”
“你我两营说是千人,其实不足七百,兵微将寡,夷人数以万计,又凶残无比,帅臣绝无可能派我们单独行动。若要保命建功,说不定还得落到登州营和徐副将身上。”
关胜起身,提起郝思文送来的酒,拍了拍郝思文的肩膀,道:“走吧,按军阶排,你我也该主动去拜访徐副将。”
关胜在观察徐泽和登州营,徐泽也在观察关胜、郝思文和齐州营,其部较徐泽麾下兵马确实差了不少,但比起登州和郓州几个徐泽见过的禁军,又明显强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