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共建会,本将没记错的话,会首应该是朱武吧,与我何干?”
“而且,该会乃是乡民自发结社,并无违反大宋编敕之举吧?”
宗泽没想到徐泽竟然如此大胆和无耻,气道:“诡诈之言,便可欺瞒天下人之眼么?”
“啪啪啪!”
徐泽拍掌赞道:“四县老令果真有风骨!竟敢当面呵斥本将!”
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若是打仗,你这直来直去,最多只会激将、诱敌这几招简单把式,在本将手里却是走不过两合的!”
宗泽还待反驳,徐泽却挥手制止,喊孙石道:“石头,差不多了,把饼子拿来,宗相公火气大,别给他吃太烫的东西。”
未时将近,宗泽在两河镇吃过早饭后,就一直在路上奔波,早就饿了,对其行踪了如指掌的徐泽便提前准备了火炉和酒水面饼之物。
孙石端来托盘。
“给!”
徐泽从托盘中夹起一张面饼,递给宗泽,道:“先吃,吃饱了,才有精力和我斗智斗勇!”
宗泽被徐泽这一顿乱拳打懵,这人行事无忌已经超越了他的想象,显然不能再按照之前计划好的说辞打动徐泽,确实需要时间慢慢思考对策。
托盘中还有果酒,徐泽待宗泽吃完半张饼,给他和自己满上一杯,敬道:“这杯,敬你为官二十五载,转任多地,仍旧初心不该,始终为民!”
宗泽有备而来,本打算对徐泽来个当头棒喝,先声夺人,再晓之以理,说服其人配合自己上书朝廷乱政,没想到三两句话就被对方抢了主导权,虽然输了面皮,心中却是服气。
到登州年余时间,宗泽每日坐衙副署公文,基本没有越矩之事。
很多人以为他转了性,但王师中却始终不敢大意,生怕这个“监州”突然给自己憋个大招出来。
实际上,宗泽的确用了大量时间,深入民间,了解登州真实情况。
了解的越多,他越发现登州的治理远远好于想象。
只是,这一切和官府没有任何关系,全是同舟社和共建会的功劳。
由是,他对这两个组织背后的年轻人徐泽是既佩服又忌惮。
共建会究竟要做什么他不知道,但任其发展,朝廷会做什么,他却是很清楚,相信知州王师中比自己更清楚。
一方面,宗泽希望共建会这些惠民利官的事情要多做,让登州百姓和官府能够得到更多的实惠;
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徐泽趁着事情还没闹大,赶紧收手,不要妄图挑战朝廷的忍耐极限。
是以,宗泽才会不避嫌疑,来之罘湾求见徐泽,既为了寻求当前棘手问题的处理意见,也是想借机敲打“挽救”其人。
现在看来,自己太小看这位将军,也太高估自己了。
宗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主导权被抢便被抢吧,只要能解决问题,些许面皮不要也罢。
徐泽为宗泽单独满上酒,道:“这杯,是罚酒,谁给你的胆子来之罘湾捋本将虎须,胆敢拿徐某人当枪使?喝!”
宗泽一张老脸瞬间变红,赶紧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徐泽的话很难听,但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可不就是把对方当枪使了么?
可笑的是,片刻之前,自己还想着“解救”对方,甚至期待对方会感激自己。
待宗泽放下酒杯,徐泽复又满上,道:“这杯,你应该敬我,若想真心求本将办事给主意,就别给我耍心眼,拿出诚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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