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离卜没有魄力当场采纳吴用的任何计策,他还要再认真想想。
吴用目送着蒲离卜下了城墙,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
意识到自己也许只能坐以待毙了,蒲离卜失魂落魄的带着契丹骑兵返回官衙他要再看一眼阎氏和自己地窖中的财宝,才能作决定。
契丹兵太少,蒲离卜只允许吴用抽出五十人守城,除了南面重点方向留二十人外,其余三面城墙,都只部署了十人,以弹压守城私兵。
剩余的一百五十人,则被他捏在手里,以防万一。
蒲离卜坐在马上,勾着头想着投降的事,突然听到身后骑兵们一阵惊呼。
“火起!”
“快!救火!”
官衙突然起火,而且是人为纵火众人甚至看到了纵火的贼人!
好在蒲离卜赶回及时,火势刚起,贼人明显没经验,点着的位置靠近房屋边缘,官衙内又存有放火的沙子等灭火物事,人多力量大,火势迅速被扑灭。
蒲离卜搂着受到惊吓的阎氏,大喝道:“抓到纵火的贼人没有?”
骑兵将领一脸晦气,道:“贼人身手了得,直接穿墙走瓦,从屋顶上跑的,我们根本追不到。”
“走了!”
蒲离卜气急败坏,喝问:“往哪个方向跑的?”
“东北方。”
“东北方?”
蒲离卜眼角的肌肉不停地抽搐,东北方向是城中富人大户的聚居处,这事意味着什么,不用再说了。
“呛”
蒲离卜放开怀中的阎氏,拔出刀,咬牙切齿地道:“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城东,高家。
高药师在院子内走来走去,焦躁地等待着外间的消息。
自从投靠徐泽以后,其人就一直尽心为同舟社传递情报。
他虽然不知道吴用和石秀的存在,但从徐泽派来的联络人能够在城内合法活动这点上,隐隐猜到城内不止他一个内应,而且活动能量不小。
这使得他更加尽心办事,生怕让徐泽不满意了,直接舍弃自己这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徐泽也给了他足够的回报,不仅让高家家产翻番,高药师的社会活动能力也不断增强,甚至可以送美人给节度使蒲离卜蒲离卜虽然好色,却非常谨慎,一般的人想接触他都难。
高药师有时甚至会幻想,若这种状态一直维持下去,几十年后,不,只要十年,自己的家业又该怎样兴旺?
当然,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反间司成立后,接连查处大案,高药师担惊受怕了好些天,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好在反间司的目标明确,只针对与女直人有勾连的人,不管其他“闲事”。
但对这个特务组织的恐怖活动能力,却是没人敢无视。
前番,蒲离卜征集来苏县大户私兵,各家摄于反间司的恐怖声威,极为配合,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蒲离卜也不敢逼迫过甚,各家出兵多少,基本是按照以往的征税额度来摊派。
高家财大气粗,这两年更是处心积虑的招纳亡命,蓄养死士,抽调私兵后,仍然颇有余力。
按照预先的计划,夹杂了同舟社斥候的高家守城私兵只需趁乱打开城门,放宋军入城即可。
但上城后,才发现城上不仅有契丹兵,还有人人惧怕的反间司,城内更有契丹骑兵巡逻。
来苏城虽然没有护城河,不需要再放吊桥,但沉重的城门可不是拔掉门闩就能轻易拉开的房门,没有足够把握前,城上的私兵也不敢轻举妄动。
打仗期间,城内宵禁,高药师不能出门,对外面的事基本一抹黑。
城上究竟什么情况,甚至宋军有没有到达城下,他都不知道,只知道调集城防好长时间了,仍然没有听到喊杀声,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
高药师既怕没完成好徐泽交代的任务,又担心自己的图谋被发现,契丹骑兵突然杀到,越等心里越焦躁。
楼上,负责眺望的子弟小声喊:“家主,官衙方向好像起火了!”
“有多大?!”
高药师意识到可能是另一个内应等不及的大胆行动,只要官衙大乱,自己的机会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