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勇悍散兵靠近的话,面对盾阵间隙密集的长枪,又会束手无措。
待郑思吉换上重甲,准备领着一小队精锐士卒去硬撼这乌龟阵时,敌军却开始退了打乱攻城节奏的目标已经达成。
精心准备的攻城行动,再次草草收场,兵力还是太少了!
仗打得这么窝囊,真不能怪郑思吉。
要怪也只能怪高丽君臣,是他们对此战制定了很多苛刻的战略指标。
受限于技术和手段,这个时代的攻城战通常是两个极端。
要么轻易取城,要么就只能陷入旷日持久的围城战。
如徐泽攻来苏城,守军意志薄弱,内部隐患一堆,
敌军一到,城中自乱,很快就献城投降。
或是如顺化城,兵力薄弱,城池矮小,
攻击方不计代价,消耗人命,也能迅速拿下。
而如保州这样,防御体系完备,守军意志坚定的城池,基本不可能短期拿下。
对这类坚城,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切断其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长期围困以年为单位,待其自降。
实在等不及,还有“金木水火土”五招可用。
“金”,是在敌国境内,凭借强大的军力,驱使百姓填壕,
再逼迫投降的新附军蚁附登城,以兵戈和人命,生生毁掉城池。
“木”,是利用数量众多的攻城撞车、投石机等机械,集火攻击,硬砸一段城墙,而后,由缺口突入。
“水”,是在城市周边的河道上游筑坝蓄水,而后,决堤淹城,
“火”,是挖掘地道至城墙下,再放火烧掉支撑物,使城墙自己坍塌,而后突入。
“土”,是垒土为山,以巨量的人力,堆积出高于城墙的土山,居高临下的打击守军。
很显然,这些手段都需要一定的条件和大量的人力。
义州靠近江、海,地下水丰富,挖掘地道攻城的战术无法使用,
以鸭绿江的巨大流量,筑坝蓄水是想也别想。
蚁附和垒土的所要消耗的人力,根本不是郑思吉能够承担的。
貌似最可行的打造攻城器械,其实也不现实。
这类器械打造本就最耗人力,
仅仅是将可以制作投石机杠杆的巨木,
就需要从二十余里外运过来,想想就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而大型投石机动辄需要百人,甚至数百人操作释放。
且移动极为不便,夜间还要留人看守,
但对守军来说,只要能接近攻城器械,
一罐猛火油丢过去,就可以让攻击方多日的辛苦,全部化为泡影。
客观条件如此,保州就是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牙口再好,也只能慢慢磨。
但金相公给郑思吉的帅令就是猛攻城池,要逼得守军无暇西顾。
靠手里这九千多人,怎么办?
次日,被逼无奈的郑思吉,只能身披重甲,亲率精兵攻打北寨。
其人果真勇悍过人,居然在保州守军出城骚扰前,就一举登上寨墙。
但两息未过,脚跟尚未站稳,就被林冲一枪挑落城下。
主将受伤,高丽先锋军士气为之一沮,
被趁机出城、寨的守军反推一波,
高丽军顿时陷入混乱,伤亡过千,才仓皇退入寨中死守。
义州失利的消息传至盐州时,
开京水师已经北上,大战进入最关键的时刻,
剧烈变化的战局容不得崔弘宰再犹豫,
其人只能冒险统帅剩余的一万大军赶赴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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