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对这一片仿佛很熟,当即分派任务。
邓尤带四个人,去田石牛家帮忙,就是那边两个人割稻子的那家;
康达带五个人,去周犊子家帮忙,打光背的那个就是;
马扩你们几个手生的,别在这里耗着了,去那边给田进益家拾穗去;
……
前段时间,拓州县的共建会组织同步铺开,尽管同舟社之前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徐泽仍是很不放心。
登、莱两州的共建会是在长时间的渗透后,逐步搭建起来,有非常稳固的群众基础。
这是个绝大部分百姓终其一生都不出十里活动范围的时代,登、莱两州共建会闹得再红火,也只限于这两州八县范围之内。
哪怕是隔得最近潍州百姓,即便是听过了同舟社、共建会的传说,也没人会当真。
战争形势的剧烈变化,让群众基础还没成熟的密、潍、沂、青已经被实际控制四州落入同舟社的掌控,快速铺开的共建会一步到位是绝对不可能的,中间肯定会有反复。
扎根最基层的组织也最容易变形走样,即便是后世党坚强领导下的各地村委会,都没法做到一步到位,徐泽更不敢做这种美梦。
说白了,再好的制度也要靠人来落实,抓不住“人”这个关键因素,什么“会”“社”,什么章程和制度都不好使。
共建会这种基层组织只能使用各村的人,空降是不可能的,同舟社也没那么多的候备骨干。
而共建会又是同舟社下步社会改革的关键一环,基础没打牢,再好的政策也会在落实的过程中被人篡改,让善法变成恶政。
因此,徐泽在各地共建会组织建立过程中,不仅命吏曹、户曹和监曹组织督查,他还亲自抽查了部分村级共建会。
这个叫做田各庄的小村子便是他抽查的村庄之一。
因此,徐泽知道这片稻田属于叫做田赶驴的四等户。
田赶驴有两个成年了的儿子,一个两年前匪患中下落不明,另一个年初得绞肠沙没了,其人前些时日也摔断了腿,还是医护营给正的骨,到现在仍没有好利落,暂时下不了地。
赶驴家缺劳力,村里共建会组织的生产互助组承诺给他家收稻子,但要等到忙完了其他人家才能来,徐泽得知这一情况后,特意安排了这次收割。
待田赶驴的浑家李氏听日说有三位军爷在给自家收稻子,急忙洗碗烧水,提着水壶赶来时,徐泽已经带人收割完毕,上了田埂。
李氏认出了徐泽,感动得眼泪哗哗地流,想磕头被徐泽阻止,嘴里菩萨长佛爷短的一直不停。
忙了一大早,确实也有些渴了,但李氏带来这个水壶显然不够众人分。
徐泽接过李氏递来的水碗,喝了一口后,交给学员们传递,一圈下来,还剩小半壶。
直至此时,东面的小山上,红日方才冉冉升起。
留下两名亲卫帮李氏将收好的谷子挑回家晾晒后,徐泽带着一群卷着裤腿赤着脚的集训学员,背对朝阳赶回军营,留下一路的歌声。
我是一个兵,
来自老百姓
:。:m.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