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古大人,喝古论不是怕死,也没想背叛大辽,可大辽一直打败仗,我们只想为部落的孩子们留一条生路啊。”
“是啊,棠古大人!”
“是啊,我们只想活下去。”
乌古论海见气氛被煽起,当即跪倒,泣泪出声。
“求棠古大人给乌古部一条生路吧!”
众勇士尽皆跟着大首领跪倒,外围的妇孺们不知情况,也惶恐地跪下,数千人逐渐汇聚成一个声音。
“求棠古大人给乌古部一条生路吧——”
人心散了,大辽真的要亡了!
白发苍苍的耶律棠古流下了两行浊泪。
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了皇帝为什么不愿去镇州。
去了镇州,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你们,都——起来——”
“报——”
耶律棠古的话被探马的声音的报信声打断,扭头看向报信探马。
“什么事?”
探马看了看耶律棠古,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乌古论海,得到后者的眼神,才汇报道:“敌烈部已经出兵了,离部落还有十五里。”
“啊!”
跪在地上的人群再一次骚动起来。
情况危急,耶律棠古终于下定了决心。
其人走进乌古部大首领乌古论海,将手中的节度使印绶挂在其人的脖子上。
“论海,带乌古部活下去吧。”
乌古论海旋即就明白了耶律棠古的心意,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
“谢,谢棠古大人。”
“我们走!”
白发苍苍的耶律棠古说走近自己坐骑,翻身上马,对着忠心跟随的私奴喊道:
“去平定无法无天的敌烈部叛贼!”
跪在地上的乌古部众人挪出了通道,跪送耶律棠古离开。
“恭送棠古大人!”
“恭送棠古大人——”
敌烈部果真派出了五千人马,却不是为了攻打乌古部。
乌古、敌烈两部相邻并称,多年来一直是共进退的。
敌烈部出兵的,其实是来乌古部赴约一起投奔大金国大圣皇帝的。
要打仗了,两部同时出兵,才能让彼此都放心。
耶律棠古带着自己的私奴西行不久,就碰到了敌烈部的人马。
其人在乌古部极有威望,在敌烈部也差不了多少。
众敌烈勇士看到“强棠古”带人驰马而来,皆不敢阻拦。
耶律棠古纵马直奔敌烈部军阵之中,边以马鞭抽打众人,边高呼“乌古部节度使耶律棠古奉诏平定乱贼”。
众勇士只能仓惶躲避或以盾牌抵挡,没人敢抢“强棠古”的马鞭,更没人敢反击。
耶律棠古在军阵中来回狂奔不止,敌烈部大首领也不敢与其对峙,自知今日怕是不能出兵了,只得带人转身返回。
目送敌烈部人马尽皆撤走,坐在马上早已力竭的耶律棠古才轰然倒下。
保大二年,秋七月初一,敌烈部皮室反叛。
乌古部节度使耶律棠古讨伐平定之,年七十二卒。
乌古论海为耶律棠古服丧,乌古、敌烈两部由是没有参与金主完颜阿骨打的征召。
消息传至倒塌岭,天祚帝愕然良久,加棠古为太子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