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爷爷’,让贾先生几乎心神失守,隐约间,听到杜篆让其孙子不要急着睁眼,也不要动,过了好一会儿,当他再次清理了眼中泪水,努力镇定下来的时候,朝明道长已经收功,正和小道长一起快速收取银针,两人脸色都有些苍白,尤其是杜篆,几乎白如纸。
不久,朝明师兄回头与他对视一眼,点点头,贾先生忙把目光转向自己孙儿,再次轻声喊道:“兴堂,兴堂,你听得到吗?我是爷爷啊!”
贾兴堂没有睁眼,但泪珠已滑落下来,他再次张了张口,用微弱的声音发出两个音节:“爷爷。”
收针完毕,朝明师兄和杜篆下了床,贾先生则坐到床沿上,为贾兴堂穿衣服,口中一遍遍轻声呼唤着,似乎怕孙儿再次沉睡,看其激动的样子估计连穿衣也难,朝明师兄拍拍他肩膀,道:“鼻饲先留着,可以试着睁眼了。”
说完,他老人家转身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抬腿迈了出去。
“进去看看吧,只是,不要太激动。”
守在门口的二人惊诧不已,一时回不过神来,片刻之后贾先生二儿子匆忙转身迈入房间,差点与正要出门的杜篆撞在一起,而贾先生侄子则对着朝明师兄背影深深一鞠躬,哽咽道:“多谢道长。”
师兄头也不回,轻轻摆手,向客厅门口踱步而去,很快,身后传来一片哭声。
这动静自然引起范婆婆,小悠和蓝若可好奇,三人又是震惊又是高兴,前后进入房间看望贾兴堂去了。
荷花冰清玉洁,婀娜多姿,《说文》记载,‘未发为菡萏,已发为芙蓉’,朝明师兄站在水缸前,接过参茶小饮数口,复递与杜篆,杜篆也不嫌弃,举杯喝了,随手置于栏杆之上。
其脸虽白,亦遮不住兴奋和仰慕之色,师兄看了看他,苦笑道:“我非仙人,摸不着那道玄门,师弟且闭眼,不言,享受须臾之清闲。”
闭目养神,脸上云淡风轻,仿佛不受外界干扰,真能不受干扰?即便是师兄也做不到,过了一会儿他老人家开口道:“师弟为何总看我?”
闻言,杜篆吃了一惊,再看师兄,其并未睁眼,奇怪!
杜篆再次合上眼帘,像师兄一样将岁月静好摆在脸上,奈何其内心却难以平静,寥寥数日贾兴堂就醒了,师兄真的只有五成把握?那众妙之门师兄到底摸得着还是摸不着?贾家财物不用归还,真是太好了!好想大吼一声:小仙观有钱啦!发财啦!
这么胡思乱想着,仅仅片刻功夫,他又忍不住张口道:“医者仁心,师兄何不……”
天!师兄在干嘛?他老人家饿了吗?这吃相可不雅致!
朝明师兄并未如他一般睁眼,只将手中花瓣递了过来。
“师弟也想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