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啊!”
杜篆刚上山,朝明师兄就迫不及待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还捏过脸蛋,拍过肩膀,握过双手,他老人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偏偏双眸很快累积了不少水汽,越发看不清楚,却不妨碍笑容爬上其脸庞,嘴一咧,开心笑了。
泪眼相拥,二人都有些激动,不久,拉着手跌跌撞撞去了大殿,跪拜祖师,礼毕,各自拭去眼中泪水,起身去了藏书楼二楼。
今天不需要晾晒书籍,二人并排,面窗而坐,海拔高就是好,随时能看到瓦蓝瓦蓝的天空,几朵零零散散的白云仿佛定格一般,远远挂在天边,阳光之下万物葱葱茏茏,生机勃勃,一片美好。
杜篆不待问起,便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师兄听得很认真,待他语毕,沉默半晌,他老人家方才叹道:“世间事祸福相生,吉凶难言,师弟且记住,即便是天大的劫数,躲不过,便等闲视之。”
真的能等闲视之?只怕是难!难!难!看着阳光下的树木,杜篆甚至觉得,做一棵树比做人要好。
“天道不测,造化弄人,师弟能度过一劫,便能度过二劫,又有何惧之?”
是啊,惧也无用,何需惧之?他不是树,焉知树的烦恼。
“小仙观一脉屹立两千余载,留下祖师笔记众多,却无‘畏缩’二字,与天斗其乐也无穷!”
胸有山岳,胆藏风云,师兄寥寥数语仿佛窗外阳光,渐渐驱散杜篆心头雾霾,还他一个朗朗乾坤,有师兄,真好!
自怜自哀于事无补,杜篆打起精神,问道:“师兄,鬼,究竟是什么东西?”
“鬼?世上……哪有鬼?”
杜篆闻言,张着口,扭头呆呆望着他老人家,他已经是第二次被鬼上身,师兄莫不是老糊涂了?
朝明师兄当然没有老糊涂,他捋捋胡须慢慢说道:“神魂与身体,两位一体,自母胎之中一起孕育而成,没了身体神魂岂能独存?所以,小仙观不信这世上有鬼,正所谓地狱天堂,只在人心。”
他老人家的话不难懂,可杜篆依然瞠目结舌,一脸疑惑。
“那些鬼故事都是唬人的,听多了,讲多了,有人便信了,现实之中谁曾见过?”
“没……没见过,不等于没有。”
证无为无,最是难证,杜篆却不同,他虽没见过,可其身上来过两个,难道还不足以证明‘鬼’的存在?
“人死如灯灭,身体如灯盏,食物营养为灯油,没有能量给养也就没有那一点亮光,那光存在过,却不会永存。”
这话也不难懂,几岁孩童仔细想想也能明白,但是,大傻子嘴巴依然闭不上!
“据推测,老弱病死者其神魂在死前已耗费不少,离开身体的给养和庇护,须臾消散,若非如此,世上死人多了,见过鬼的又有几个?”
是啊,蓝星人口众多,每日死伤无数,可‘猪中猪’岂是浪得虚名?其嘴还是张着,闭不上。
“师弟饿不饿?”
到底有没有‘鬼’还未说清楚,师兄话题突变,让人有些转不过弯来,闻言,大傻子嘴巴终于动了,砸吧砸吧,还真饿了,他点点头,师兄掏出几颗干大枣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