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摩诘先生有妙眼,入目景致与人不同,蓝姐姐放下了,杜篆却放不下,他觉得自己已行至水穷之处,所见者是一堆堆的乱云,愁云,如铅般沉重,随便掉下一块来都能要人性命。
师兄教导完贾兴堂,再次来到藏书楼,大傻子安安静静等在那里,目视窗外,眼神迷离,有泪流下。
“对不起,我……不该浪费。”
“些许泪水,何需挂怀?老道且把右肩借给师弟用用。”
杜篆闻言忙把头埋在师兄肩上,随即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其声悲切,似有无数的心酸与委屈,不一时师兄也湿了眼睛,他老人家同样是节约人,等杜篆哭了一会儿便忙道:“师弟错了,这是左肩,再说了有借有还,师弟莫不是想据为己有吧?”
这一打诨,大傻子总算收起了泪水。
“说吧,为何如此伤心?”
大傻子这才将问题和盘托出,末了,还睁着那双秋水寒潭,用恳请语气说道:“若有那一日,还请师兄出手,别让我玷污了小仙观清誉。”
色魔?还是超级大色魔?
哎呀呀!朝明师兄很想问问这家伙,笑死人他赔不赔钱?不对,是憋死人他赔不赔钱?他老人家想笑,想哈哈大笑,奈何秋水寒潭这些日子可不好惹,不敢笑啊!且把脸绷住了。
“勿需担心,等师弟触犯门规之后,老道再出手清理也不迟,现在嘛一切还算正常。”
“正常?”
果然,大傻子不是真傻子,三言两语唬弄不过去,这家伙张着口,满脸都是不信之色。
师兄又犯愁,这种事他老人家也没答案,谁能保证杜篆将来一定是位好青年,而不是个大坏蛋?但青春期的烦恼谁还没有经历过?说起来,其年轻之时还不如杜篆,那时世风保守,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他胆子虽大却也不敢向师父请教,只能独自闷在心里,时不时偷看各种欢喜功,偏偏功法书云里来雾里去,越看越着急,越急越疯魔,那可真是好一段不堪回首的青葱岁月!
“明明就不正常!”
正常不正常不是他一言能断的,要不要把这问题又推给夕辉?算了,看大傻子模样已在入魔边缘,且为其解惑,师兄想到这里,捋了捋胡子,这才鼓足勇气道:“目前,的确还算正常,因为……老道也怀疑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