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有点尴尬啊,我总不能说你颜思齐开台王的大名在后世不说家喻户晓,也是耳熟能详吧?没得办法,只有转换话题了。
“颜壮士,你还没有告诉吾你的年纪呢?”
“罪民生于万历十七年,今年十八岁。”
“什么?”发出这一声惊呼的,是田尔耕。他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颜思齐身边仔细打量后道:“这么说,你杀人的那年,才十四岁?”
“罪民惭愧。”
“哈哈哈,惭愧什么?殿下!”田尔耕转过身来:“殿下,这可是好苗子啊!一定要拨给我们锦衣卫!臣只需要两年,不,一年时间,就能还您一个干员!”
“呵呵呵,田百户,你也忒小看颜壮士了。他的本事,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总旗什么的可以打发的。”
说完这句话后,朱由栋对曹化淳道:“大伴,刚才的事情你都听到了,替吾跑一趟刑部,查一查四年前福建按察司交过来的卷宗。”
“奴婢领命。”
“颜壮士。”
“罪民在。”
“吾身为大明皇太孙,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无视国家法度。所以,你刚才说的事情,吾是一定要查一下的。当然,那个小吏是不是改了你家田地的等级,这个估计很难查到。但吾只要查到,四年前你确实只是杀了这个小吏,而没有伤及无辜,这件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但是,若是你伤及无辜,抱歉,吾不会为难你,但也无法再用你!”
“是,罪民愿在此等待这位公公的消息。若是罪民刚才所言有一点不实之处,罪民不需殿下降罪,到时请田大人借刀一把,罪民愿意自刎于殿下面前!”
正是在这个岛上,田尔耕、李国助一行知道了朱由栋已经南下南京的消息(大明的任何重大决策都会发给朝鲜知晓)。
喜出望外的田尔耕立即命令船队调整航线:不去北京了,去南京!
接近南京的时候,在长江出海口附近,他们这支船队被大明镇海卫的水师战舰给拦了下来。当李国助紧张的命令自己兄弟准备作战的时候,那田尔耕到了对方船上去了一会后,对方马上客客气气的把他送来回来,并且全程派出战船进行护送。
到了这里,李国助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看来这个锦衣卫百户,真的是太孙的人。
李旦出去得很早,多年来都是在国外打拼,李国助作为其儿子,更是出生在日本。虽然李旦聘请流落在日本的中国文人对其进行了基本的中华文化教育,但是李国助的脑海里,对自己的母国始终缺乏直观印象。
就比如说,他小时候的老师教他学习《滕王阁序》和《岳阳楼记》,他就难以想象什么是烟波浩渺。只能是问自己的老师:这鄱阳湖、洞庭湖,与日本近江国的琵琶湖比起来如何?又比如说杨慎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他也无法想象内河河流的奔涌澎湃。只会问自己的老师:长江比美浓的长良川如何?
而这一次真正的回国,一路之上所见所闻,只觉得大明沿江两岸,比起日本不知道繁荣了多少倍。中国本土的景色,比起日本精致有余,雄浑远逊的山水,不知壮美了多少倍。他在震惊之余,内心深处的自豪感理所当然的爆棚了。
待得进入南京皇宫,虽然这只是当年明朝刚刚开国,国力极为有限的情况下修筑的简陋皇宫。但对于顶天也就看过七重天守阁的李国助而言,一样让他的心灵受到了无比的震撼和冲击。
然后,在日本平户人人敬畏的少当家,面对大明皇太孙殿下的时候,自然便手足无措,语无伦次了。
“呵呵呵。”头顶上响起一阵温和的笑声,然后肩膀上就多了一双娇小但却有力的双手,把李国助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