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崔子恪真正入眠,宋梨已经手腕酸疼,赶紧给候在一旁的红杏使眼色,红杏会意,另拿一把扇子扇风。
宋梨也不敢睡觉,谁知道崔子恪什么时候突然醒了。
她坐在一旁,心思飘忽,这不行,崔子恪这大爷越来越不好伺候了,她得赶紧寻个赚钱法子跑路才行。
心里有了压迫感,宋梨行事也就利落不少。
每日晨间,崔子恪正忙的时候,宋梨就带着红杏出府考察,包括成衣店、书肆、脂粉店等比较好入手的地方。
成衣店和脂粉店都需要占地好,最好还要是老字号,不然县城里的夫人小姐都不会愿意使钱。如今生意最好的成衣店和脂粉店都是南大街最繁华地段的铺子,每日人来人往,能赚不少钱。
而一般的铺子,只能卖些粗布麻布,靠着广大的平民走薄利多销的路子。
书肆倒不介意地段,只是若没有镇店孤本、字帖或者书画,少有人光顾。即使只是连载故事,书肆老板对女子也很不客气,对男子也要是坊间出名的秀才公才行。
只是简简单单搜罗了信息,宋梨有些心凉,早前想的赚钱法子,如今竟是一个也用不上。
“唉,赚钱真难。”宋梨垮着脸,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在现代就不当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了,如今脑子空空、手艺也无,难道只能贴着崔子恪?
“主子,”红杏突然叫了宋梨,“你看前面那人是不是宋明礼少爷?”
“嗯?”宋梨收敛神色,往前一看,宋明礼抱着酒瓶、一脸醉醺醺的在扣门,他眼神迷离,眼看着就到下来。
“他怎么知道娘亲住在这里?”宋梨脸色沉下来,这边是陈曼娘的住处,就宋明礼的性子,怎么会到这里来?
“你找谁?”赵冲的小妹妹赵翠羽打开门,宋明礼一个踉跄贴上她。
赵翠羽吓了一跳,她身量小,又接不住宋明礼,只能手扙着门,勉强支撑着。
“唉,你怎么了?你别倒啊?”
宋梨见状,赶紧走快几步,对赵翠羽说:“把他放下就行,别管他。”
赵翠羽有些为难:“主子,他,这不好吧。”毕竟来过几次,陈夫人很照顾他。
宋梨:“没事儿,他是我弟弟,不敢找麻烦。”
赵翠羽一听,更不敢放下人,原来是这个身份,怪不得总来。
恰巧陈曼娘也闻声从屋里走出来。
“明礼?”她三步并作两步,接住了倒下的宋明礼,脸上掩不住的担心。
宋梨心里叹口气,只能放弃直接把宋明礼扔出去的想法。陈曼娘心太软,肯定受不住。
几个人半拖半扶把宋明礼弄到屋子里,翠羽出去端了盆水,陈曼娘熟稔地给他擦脸擦手,眉宇间的褶皱就没有松快。
“娘,他不是第一次来了吧?”宋梨等陈曼娘把宋明礼照顾妥当,才开口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娘怎么不告诉我?”
陈曼娘瞧了眼睡熟的宋明礼,声音放轻:“我们出去说吧,让他先睡会儿。”
走到客厅,红杏和翠羽下去端茶,陈曼娘才开口:“也不是娘要瞒着你,只是我也不清楚明礼这孩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日前,他突然间上门来,喝得醉醺醺的,话也说不清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让他在屋子里休息。他醒了就自己离开,我们连话都没多说几句。”
宋梨追问:“娘没问问吗?”
“我……”陈曼娘低下头,双手绞着绢帕,半天接不上话。
宋梨知道,那日在平安饭馆宋明礼对陈曼娘的打击不轻,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让陈曼娘本就愧疚的心更加揉成一团。再也没有底气问宋明礼的事情。
宋梨心疼陈曼娘,娘亲对她和宋明礼都是一腔母爱。她买了院子,陈曼娘幸幸苦苦接活绣花绣帕子,不想问她再多要一分钱。
如今宋明礼一句话不说上门打扰她,她也只是沉默着把人照顾好而已。
宋梨握住陈曼娘的手,让她抬起头:“阿娘,你别低头。”
“明礼如今来找你,肯定是知道了您才是他的娘亲。他肯定是出了事情,女儿想跟他单独谈谈,看看能不能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情?您看行吗?”
“阿梨,”陈曼娘抚过宋梨的秀发,有些哽咽:“每次都在麻烦你。”
“娘说什么话呢?”宋梨安抚的笑笑,“明礼也是我亲弟弟,总不能看他这样伤身子。”
说服妥当陈曼娘,宋梨咧嘴阴沉沉地冷笑一声,要不是为了陈曼娘,谁愿意管宋明礼那兔崽子?
希望那兔崽子是真的有事儿,不然找人把他套麻袋的事情可就不是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