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四五年前是个什么概念?那可能就是小姑娘还在俄罗斯的时候,就被诊断出了有抑郁症。
“我以为,我在国外这几年,可以很开心,可以忘掉所有烦恼,但是,我可能忘了,我出国那年,好像也不过十岁吧?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生活学习,周围全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只有我是一个例外。”
于思落耸了耸鼻子,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过生日的时候,我坐在房东太太家,对着手机跟你们开心的视频,然后再一个人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桌上已经凉掉的长寿面,端午中秋除夕元宵,在我眼中,就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一个人的时候,其实挺孤独的。”
于思落抬手抹了抹脸颊上的泪,这么长时间了,自己提到那些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她脸上带着笑,看着面前沉默的几人,“不止是你们,可能连我爸妈可能都以为,我喜欢芭蕾,但,我很坦白的说,其实我并不喜欢,但是看到爸妈还有你们坐在台下看我演出的时候,又会想,其实芭蕾也挺好的,至少是能让你们觉得骄傲的。”
“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我没有跳舞,现在会做什么?会在弹钢琴?还是继续上学?但,现实已经不允许我再幻想了,小时候因为跳舞,在舞蹈室被老师压腿压得大哭,长大之后被送到国外,为了更高深的学习,但我觉得,我能让你们觉得骄傲,我吃的所有苦都值得了。”
“其实我不该这样的,我在你们最难的那一年离开,又在最好的时候回来,我都会忍不住唾弃我自己,其实我觉得最悲哀的,不是我自己在国外有多难,有多孤单,是我觉得,我就像是一个懦夫一样,只会逃避。”
雪好像,下得更大了点儿,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无人的深宫大院,让人看不到尽头。
几人看着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们还能说什么?
这些他们从来都没听过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刀一样戳着他们的心。
原来,明朗的背后,总会是阴暗。
“爸爸当年送我离开的时候说,不管德云社成什么样子,他都会留下来同患难,他说他已经跟国外联系好了,已经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我在机场,哭着说别送我走,但,我还是登上了去俄罗斯的飞机。”
“我每天求着房东太太帮我想办法知道你们的消息,10年,我看着从小宠我到大的哥哥叛出了,然后接二连三我熟悉的人都走了,这些你们从来都没跟我说过,我知道,那是他们的错,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啊,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感觉我当时跟干爹应该是一个心情了。”
“在你们面前,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去问但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也是让人难过,他们走了,真的再也没回来了,我偷偷去找过他,不过,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当时觉得还挺难过的,不过现在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了,毕竟我也不是他什么人了。”
“其实连我都忘了,我是什么时候生的病,我以为,我每天只要笑得够开心,只要够没心没肺,就不会再难过了,但总不是什么事都会如我所愿。”
于思落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只觉得自己好像轻松了点儿。
看着面前异常沉默的几人,淡淡说道:“是不是被吓到了?这是你们想知道的吗?”
这些话,已经足够他们沉默了,她对有关安妮的事却只字不提,或许等这些事都被说出来的时候,就看不到他们沉默了。
“落,落落,我们来得晚,其实并不知道,原来,你已经承受了这么多,我只记得当初来得时候,师兄弟总是炫耀说,有一个多么多么优秀的妹妹,我也才知道,原来,大家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