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西紧紧抿着嘴唇,沉默了下来。他知道他的话很难听,他也知道,如果他是别人的话,她肯定会咬掉他的脑袋。他立刻觉得很糟糕。
“对不起。”他生硬地说。“我很累。”
城堡渐渐映入眼帘时,潘西显然又高兴起来,和达芙妮继续聊天了。他们走向地牢,德拉科一直没怎么说话。有人对墙上的火把施了魔法,把火焰从绿色变成了橘色……他猜是为了营造万圣节气氛。
他们穿墙走进公共休息室,然后突然停了下来。身着黑袍的斯内普教授给走廊平添了一丝阴沉。他背对着他们,不过他们走进来时,他转过身来,像往常一样不赞成地瞪着他们。
“你们是慢悠悠走回来的。”他严厉地说。“我认为你们四个是最后回来的。”
“出了什么事吗,教授?”德拉科问。
斯内普皱起了眉头。“我刚要说到这里。”
德拉科从他身边走过,靠在附近一把扶手椅的椅背上。他环顾着公共休息室——所有斯莱特林都集合起来,等斯内普讲话。
教授清了清喉咙。“西里斯·布莱克闯进了城堡。”他简单地说。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房间里响起了窃窃私语。斯内普眯起眼睛,继续说道:“他试图进入格兰芬多塔楼,我们相信他可能还在场地上。我和其他教授决定,为了安全起见,所有学生今晚都要睡在大礼堂里。”低语声越来越大,斯内普只好提高了嗓门。“你们有十分钟收拾东西,换上睡衣,然后我会送你们去大礼堂。那里会为你们提供垫子、枕头和毯子。”
所有学生开始大声交谈,朝宿舍楼梯走去。突然,一个七年级男孩的声音盖过了喧哗。“教授,我们为什么要为这事烦恼?我们都知道布莱克只是在找波特!”
斯内普教授瞪了他一眼。“因为我说你需要烦恼,罗尔夫,”他的声音低得吓人。“十分钟。”
大家都走向宿舍时,德拉科的视线在房间里搜寻,直到看到金妮,他才意识到自己在找她。她脸色惨白如纸,僵硬地站在那对喋喋不休的卡罗双胞胎中间。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他能看到其中的恐惧,也清楚地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他也在想同样的事。那些想杀死哈利·波特的黑巫师并不在乎他们在过程中伤害了谁,有时候其他人也会被卷进去。他们俩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
“马尔福,我们走吧。”布雷斯在他旁边说。双胞胎中的一个碰了碰金妮的胳膊,她似乎回到了现实,转过身去。
德拉科跟着布雷斯爬上通往男生宿舍的楼梯。
“你们认为有哪位教授知道怎么对付布莱克吗?”克拉布对宿舍里的人大声说道。他咧嘴笑着,仿佛这件事只是愉快的消遣,德拉科又想起了金妮的表情,突然有种打他一拳的冲动。
“我想看弗立维试一试。我敢打赌,他被炸成无数个碎片的话,看起来一定很滑稽。”高尔说,像个白痴似的哈哈大笑。
“如果他让便壶爆炸,至少这些忙乱都是值得的。”克拉布说。
布雷斯露出了坏笑,但德拉科紧紧抿着嘴唇。他沉默地刷完牙,换上了睡衣。
他们下楼回到公共休息室时,金妮已经在那里了,她穿着宽松的格子裤和一件过分肥大的T恤。她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斯内普数了数人数,然后走出了公共休息室。他们跟着他穿过曲折的走廊,来到大礼堂,其他学院已经都到了。
几个教授站在入口处,不过德拉科认为他们大多数可能在搜查城堡。学生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寻找垫子,一边小声说话。德拉科没有多想,也没有考虑这是不是一个好主意,就走向正在抖开毯子的金妮,坐在了她旁边的垫子上。
他没有看她,脱掉鞋子,打开自己的毯子,不过他用余光发现她正在看他。她正要清清嗓子,但似乎又改变了主意,过了一会儿,她移开目光,躺了下来。在她的另一边,双胞胎又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另外两个人——德拉科怎么也想不起她们的名字了——开始热烈地低声聊了起来。
“有趣的睡觉安排。”布雷斯在德拉科左边安置下来,轻声说道,但他似乎并不期望得到答案,因为他背对着他躺下了。潘西看上去非常生气,德拉科无声地感谢布雷斯占据了他旁边的垫子,使潘西和达芙妮只能睡在远处。
金妮的眼睛已经紧紧闭上了,德拉科仰面躺着,盯着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大礼堂逐渐安静下来,不久之后就只剩下毯子的摩擦声和轻柔的鼾声了。
不知过了多久,德拉科转过头时,借着从门缝里透出的橘色光线,他看到了金妮睁大的眼睛。她看着天花板,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她很害怕,他不能责怪她。
他咽了口唾沫。“布莱克不是在找你。”他轻声说。
她没有转过头来看他,但他知道她听到了。
过了一会儿,她恐惧地答道:“汤姆也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是真的。他们又陷入了沉默。
几分钟后,德拉科将右臂从毯子里伸了出来。他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身体,让她知道,然后把胳膊放在两人之间,掌心朝上。
起初,她没有动,但是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她温暖的小手滑进了他的手中。他们没有再说话,不过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她也握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