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尔德,”他说,站着拂去裤腿上的烟灰,“给我拿块巧克力。现在。”
杰拉尔德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走开了,留下德拉科独自待在门厅里。他重重地呼了口气,试图摆脱摄魂怪挥之不去的影响,尽管他知道,今晚他都不会好受了。他抬头看向高高的窗户。外面已经黑了。他在阿兹卡班的时间一定比他想象的要长。
家养小精灵拿着巧克力回来了,他咬了一口,感觉身体微微放松了。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金妮,在她二年级时,摄魂怪一直守卫着城堡,她每天都在口袋里揣一块巧克力蛙。他打起了精神。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想到金妮,想到他们整个夏天都没有说话或通信。
他开始朝楼梯走去,然后突然停住了脚步。餐厅里传出了说话声,低语声听起来很不寻常。他走近了一些,直到他能听清里面的人说的话。
“——她的忠诚,主人?”
德拉科僵住了。是贝拉特里克斯,她一定在和——
“邓布利多在搞什么阴谋……”是黑魔王。“……鬼鬼祟祟,打探与他无关的事……”德拉科努力地偷听,但黑魔王的声音很低,他只能听到只言片语。“……我想要掩埋起来的过去。”
“那……”听起来像是罗道夫斯。“……和她有什么关系?”
德拉科又凑近了些,距离通向餐厅的双扇门只有几英尺远。他从门缝中看到了一点房间里面的景象,但贝拉特里克斯就站在前面不远处,她的后背挡住了他的视线。
一声不耐烦的长叹。“邓布利多最后会把他的计划告诉波特……他总是这样。到时候,我们需要这个男孩身边的人将信息传递给我们……”又是德拉科听不清的低语。“……波特的朋友们不会背叛他,也没有别人……”
“德拉科主人。”
德拉科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来,看见杰拉尔德站在他身后,细长的手指拿着一个信封。德拉科快步离开门口,朝楼梯走去。“怎么了?”他恼火地问。
“您刚刚来了一封信,先生。”杰拉尔德说,他的声音里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德拉科不知道是不是贝拉特里克斯或罗道夫斯命令家养小精灵不让别人偷听。这正是杰拉尔德喜欢的那种工作。不过,无论黑魔王、贝拉特里克斯和罗道夫斯在计划什么,也许他最好不知道。
他皱起眉头,几乎从杰拉尔德手里抢过信封,然后上楼回到了他的房间。他把信扔在床上,就去洗澡了。他需要洗掉在阿兹卡班时渗透进皮肤里的恐惧感。
半个小时后,他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撕开了信封。
马尔福,
好久没联系了。很抱歉我没给你写信——我和韦斯莱在法国南部,跟我妈妈和她的新情人在一起。你父亲怎么样,你呢?
布雷斯
这封信简短而亲切,表明了态度。布雷斯伸出了橄榄枝。要么是他忘掉韦斯莱了,要么是他们已经在一起,正在法国南部的某个地方疯狂接吻。第二种可能让他心里涌起了无端怒火。
他用力把信扔到床头柜上,挥动魔杖熄灭灯光。但是,他明早第一件事就是回信。无论欧洲大陆上正在发生什么,德拉科都很感激布雷斯给他写了信。
他仰头望着施了魔法的床顶上明亮的星星。整个夏天,他都在努力不去想韦斯莱,由于他父亲进了监狱,贝拉特里克斯和罗道夫斯住在庄园里,还有要解决的财政问题,使得这件事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困难。
但是,布雷斯的信让他无法回避这个问题了,因为这清楚地表明,金妮没有给他写信。两个月都没有。看在梅林的份上,这是她被分到斯莱特林之后,他们最长时间一次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那天早上她想让他对布雷斯说什么。当然,也许他应该更加委婉一些,可是如果他反其道行之,宣称对她至死不渝的爱,那会对他们的友谊造成什么影响?至少他很真诚,金妮·韦斯莱什么时候开始需要他来粉饰太平了?
他发出了沮丧的声音。如果她想因为一个愚蠢的夜晚和几句无心之言就毁了他们的友谊,那就随她去吧。夏初的时候,他不愿意乞求她的原谅,他现在也不会这样做。
但是,尽管他自以为是地下定决心,却感到一股空虚感,比摄魂怪带给他的感觉更强烈。
他们的友谊一开始就不太可能,脆弱得不可思议,所以他想,它因为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崩塌,他也不应该感到惊讶。
但是该死。他真想她。
尤其是现在,一切都糟透了。
他想着今晚偷听到的那几句话,猜测着黑魔王在计划什么。关于邓布利多挖掘他的过去、哈利和他身边的人……
他还没想明白,就已经睡着了。
***
几个星期后
金妮的房间乱糟糟的。今天是开学的前一天,明天清早,他们就要幻影移形回到伦敦,然后从幻影移形点飞路到国王十字车站,去乘火车。她已经把衣橱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正将它们放回行李箱里。
“波特到底有多少空闲时间?”布雷斯不可置信地问,举起了一沓用麻线捆起来的信。“他给你写的信得用了半棵树。”
“你敢。”布雷斯想打开一封信时,金妮瞪着他说。“你没听过什么叫隐私吗?”
他夸张地叹了口气,把那沓信扔回她的箱子里。“这是什么?”他问,举起另一个看起来更加正式的信封,上面盖着霍格沃茨的印章。“啊,对了,”他说,用信敲着她的床柱,“你的级长信。为什么我所有的朋友都有这么大的纪律惩戒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