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弗雷夫人办公室门上的钟显示现在是午夜十二点二十分。一个小时前,傻大头和格兰杰来了,在对金妮的情况进行了夸张的悲痛表演之后,韦斯莱用他从未经受过的指责眼神瞪着他,威胁要对他念咒,但是却未能兑现,然后拖着波特回格兰芬多塔楼睡觉去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和布雷斯——坐在金妮的小床两边守夜。
“你必须告诉她。”布雷斯突然说道,打破了波特、韦斯莱和格兰杰离开后的沉默。德拉科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德拉科把一切告诉他之后,这是他的第一句回应。
“你一定明白我为什么没有告诉她吧?”他说。
布雷斯只是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德拉科慢慢地点了点头。“好吧。”他有点难为情地说。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扎比尼当然明白。他了解金妮。如果说阿拉迪亚教会了她儿子什么的话,那就是在任何争端中做两面派的重要性。无论结果如何,扎比尼从不失败。
“我必须修好消失柜。”德拉科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那样的话,如果黑魔王赢了,我就能救她。如果波特赢了……好吧,她就不需要别人救了。”
“好办法,马尔福。”布雷斯回答说,他语气中的尖锐和讥诮让德拉科猛地抬起头来。“结果呢?”他看向躺在床上的金妮。
德拉科内心瑟缩了一下,但他咬着嘴唇,勉强露出轻蔑的表情。“在今晚之前都很好。”他说,尽量不去想金妮几个星期以来越来越怀疑的事实。
布雷斯哼了一声,显然不相信。“如果你不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她会为了弄清楚真相而害死自己。”他停下来考虑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不过视情况而定,波特也许会替她这样做了。”
德拉科很愤怒。“这不是玩笑,扎比尼。”他厉声说道。
布雷斯抬眼看了看他,德拉科畏缩了。他的眼睛像燧石一样坚硬。“你说得对,”他反驳道,“而且这也不是一个干脆利索的小计划。反正不怎么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修不好那个柜子会怎么样?”
“当然。”
“你不认为在你和你父母被杀之前,她可能希望得到一点提示吗?你不认为她能帮助你摆脱你让自己陷入的困境吗?”布雷斯的眼神像利刃一样咄咄逼人,尽管他的声音很低,但他的话语尖锐又清晰。“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巫,马尔福,有她在身边是件好事,这不是你在四年半之前告诉我的吗?”
德拉科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布雷斯。从来没有。但是他不用费力思考回答了。扎比尼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我要去睡觉了,”他冷冷地说,“不过她醒来之后,你要立刻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他盯着德拉科的眼睛。“如果你不说,我会告诉她。”
***
“你错过了一节幻影移形课。”
德拉科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当他听到波特坐在金妮的床另一边的椅子上时,他恼火地皱起了眉头。“我们同时上了十一个星期的幻影移形课,波特。”他冷冷地说。“我可能忘记吗?我是故意不去的。”波特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德拉科的思绪又飘走了。
除了昨晚匆匆洗了个脸,他快有三天没离开过这把椅子了。布雷斯的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每天都会在波特现在坐的椅子上待上几个小时,给他送来食物。德拉科几乎没睡过觉。他每次闭上眼睛,都会梦见金妮在密室里,或者从天上掉下来,或者倒在地上流血,他会突然惊醒,心脏怦怦直跳,手心冒汗。他觉得筋疲力尽,此刻最不想做的事就是和波特说话。
不幸的是,疤头另有想法。“她怎么样?”
“问庞弗雷夫人去。”
“我在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