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月抿了抿唇，释放出武魂，开始为她演奏。

自那以后，叶月再也回不去铃鹿千姬的身体，一直是若隐若现的灵魂状态，只是这个状态也只有铃鹿千姬才能看到。

又一个夜晚，叶月像铃鹿千姬点了点头，释放出武魂演奏，演奏出的音声纷纷化为亮着光的飞鸟。

铃鹿千姬伸手触碰那些飞鸟，看着正陷入音声的叶月，淡淡道：“真像……”

说完，她面对着深海开始歌唱，只是唱了不一会儿，她感觉到喉咙突然发疼，发声就如婴儿走路时磕磕碰碰，平静的海面突然扬起海潮，海上突然刮起了狂风，骤雨顷刻袭来。

叶月一下子停止了演奏。“千姬大人！”

铃鹿千姬身上长着鳞片的肌肤开始渗出血迹来，铃鹿千姬艰难地伸手挡着海潮地击打。

“叶月，必须回族地去。”铃鹿千姬固执地看着海面。

“可是……”

“没有可是，我必须回去。”铃鹿千姬打断她的话，看到叶月眼中的担心时笑了一下。“我必须回去，这是必然的，不是吗？”

叶月张了张口，垂下眸子。“回去就重覆了传说不是吗？”

“你已经说过了，那是传说。”铃鹿千姬摸了摸叶月的头。“既然已经是传说了，那当然要让传说继续存在。”

“……但是……乐神让我回到这里，也许就是让我改变您的结局呢？”叶月看着铃鹿千姬那双与自己一样的金眸，越发肯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海面上突然出现了浓雾，以及从海里传出的那古老的神圣歌声。

“你听……”铃鹿千姬闭上了眼睛。“我仿佛听到了人鱼幼儿出生时的啼哭声，新生，那是世界上最美的歌声……叶月，你真的很像那些孩子，以天真对待这个世界，却同时，残忍地看着这个世界。”

叶月愣住，身体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铃鹿千姬睁开双眼，张开手臂，往前拥住了叶月。“但是，你有心。”

“……心？”叶月缓缓抬手放在胸口，感受着手心下的心跳声。

铃鹿千姬指了指她心之所在，道：“你的心，会告诉你怎样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

“……我真的有心吗？”叶月迷茫地问。

她虽然不是人类，但同样也不是魂兽啊！她只是个冷冰冰的武器，就像铃鹿千姬说的那个奏乐的朋友手里拿的武器一样——她是个琵琶。

是的，琵琶。

一件普通又常见的器物，她不像小舞姐那样修炼到十万年有选择性地成为的人类，而是意识一直混沌，突然有一天有了意识直接化成了人类。

在她眼里，这个世界是陌生的，迷茫和对未知的恐惧使她变得胆小。

从来没有人教过她怎么做人，她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她从来就是个“死物”一样的器物。

小舞姐会为了那条凤尾鸡冠蛇被击杀而感到伤心，可她却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错，强者生存，三哥说得是对的。

但是那时候小舞姐伤心了，所以……那个时候，是需要伤心这个情绪的吗？

叶月似懂非懂，她抬起头看着铃鹿千姬，问道：“所以，因为族人，也必须要回去吗？”

铃鹿千姬没点头也没摇头，她看着越来越浓的雾。“已经有人在教你如何做人了，不是吗？回去吧。”

叶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