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年。”
三年,无数次继父估计在季妈面前抹黑她,点头加醋说她没有上进心,在季妈不在的时候,只要她没有按照继父的要求做他就会打她。
继父不会傻到打出痕迹,但会把她打得很疼很疼,然后她去跟季妈告状,季妈压根就不相信。
这时候男人又变了:“月姣啊,我对她那么好,他竟然这样诋毁我,太让我寒心了。”
她的世界,就是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下渐渐崩塌的。
让她寒心的不是继父,是季妈每次都会不分青红皂白,或者她选择了放弃她这个亲生女儿站在继父那边,连同着继父一起骂她。
而她呢,那三年,所有的委屈都得自己一个人深夜偷偷去消化。
她也会崩溃,她也想嚎啕大哭,可是她知道她一哭季妈会打她,因为晚上吵着他们睡觉了。所以她只能把所有的委屈往心里咬,吞掉一口又一口的唾沫或鼻涕。
天亮后,她会收拾好情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吃季妈做好的早饭。
她会听到一句:“知道错了吗?以后别跟你继父对着干了,你继父也是为你好,我们都是为你好。”
季月姣去学校的时候就像个死人一样,所以同学都对她敬而远之。
为此请过不少家长,每次都是继父去,继父回来的时候就在季妈面前添油加醋。
后来她终于忍无可忍,自己攒了去外面住宾馆,到季妈会追到宾馆来骂她,她都忍了。
一直到中考时,她知道自己极大可能考不上,于是结果出来之后,买了一通飞木苑的机票,发誓要在这边好好生活,再也不回去。
时间不知不觉就走到十二点,傅岁看了眼手机。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那么抗拒回去,他拍了拍小姑娘的背:“是我错了。”
“不,是我太情绪化了,我或许可以和继父好好相处,只要我妥协,乖乖听他的话,或许我不会变成这样。”
“不怪你,你继父就是那样性格的人,他就是要降低你在你妈心中的好感,因为他们之后会有孩子,他要做的就是在你成年之后立马将你赶出去。”
季月姣笑笑,路边的灯昏黄,此时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头顶有盏灯,上面的蚊子不停飞着,周围都很安静,两个人的声音都温柔下来。
“对,你不说我还忘了,我快中考前,我妈告诉我,她要给我生一个弟弟。”她说:“不是征求我意见的告诉我,只是单纯的通知我一声。”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重要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只爱弟弟,不会爱你。
傅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握着关东煮的纸杯子转。
“也不知道现在怀上没有。”她看向傅岁,明明是笑着,眼泪却在下一瞬滚下来:“应该怀上了吧。”
“好了,不想这么多。”
不问吧,他又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了,他又觉得难受,心疼这个小姑娘。
傅岁站起来,拿上东西,带着季月姣往傅安家的方向走。
也不远,就几步路的距离。
季月姣收拾情绪挺快的,不过几十秒,她就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脸扯出一个笑来。
傅岁知道,那不是真的开心,不过是惯用的伪装而已。
骗骗自己,不要难过,无所谓的,有什么好难过的。
久而久之,就知道骗过去了。
“岁哥,问你个问题。”
“问。”
“你打算一直在酒吧工作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