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韩深很是疲累,除过晚上睡觉外几乎一直守在医院,等着唐小潮清醒过来。
案子现在是唐小潮的父母在管,韩深除去送他们一个好律师外也再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说当下让他忧心的只有唐小潮的身体。
算上今天,唐小潮已经昏睡了整整一周,其实目前他身体的各项指标皆已正常,但人就是不醒。目前这情况连医生也没办法,说是只能看病人自己的造化,病人不想醒来,任何人都没办法。
这情形令韩深心情逐日下沉,可眼看着大奖赛即将开始,队友们也都跟他汇合,所以说他也不能再这么下去,只得先好好比赛,如果赛后唐小潮还是不醒,那他就联系国外的医院。
虽说这些唐小潮的父母肯定也能解决,但韩深就是想自己来,他当下着实对每个人都放心不下,唐小潮能有今天,他的父母也有失职的地方,只是他一个外人不好明说罢了。
晚上九点,韩深刚跟队友约好明天的训练时间,喻行南就拿着杯热牛奶走进了卧室,将其举在韩深头顶淡淡道:“有助于睡眠。”
喻行南之所以给韩深牛奶,其实是因为这人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失眠,甚至半夜会被噩梦吓醒,嘴里喊的都是唐小潮的名字。
韩深见状,二话没说便将牛奶接过一口干完,紧接着跪在床沿圈住喻行南劲瘦的窄腰,将自己的脸埋在对方胸膛上蹭了蹭,随后才眯起眼睛笑道:“老婆好贤惠喔,来香一个。”
韩深说完就仰起头,冲着正淡淡注视着他喻行南撅起了嘴。
喻行南没反应,只是用深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韩深,半晌才出声:“你知道自己连续做了几天噩梦么。”
韩深面色一僵,慢慢收回了自己正撅着的嘴,然后试探着回,“几天?两天?”
喻行南语气有些冷,“每天。”
韩深看着喻行南沉默了会儿,随后轻叹一口气,松开了手,转而去床头点了根烟开始抽。
云雾渐渐模糊了韩深略显憔悴的面容,他朝喻行南呼出一口烟雾,低声道:“没办法啊,我遇见事了都这样。”
韩深说的没错,他从小就这样。尽管他表面上看着天不怕地不怕,但内心其实也有脆弱的点,即容易受到刺激,噩梦不断。
这就像他幼时遇见的那次火灾一般,直到现在都还有阴影,怕火怕热怕晚上一个睡,甚至那场大火偶尔还会在他梦里重现,将他半夜惊醒。
喻行南闻言眼神一变,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后便弯腰坐在了床边,开始默不作声地给韩深揉腿。
喻行南的手很好看,骨节均匀且修长,按摩的手法很是娴熟,也不知给正在眯眼抽烟的韩某揉了多少次。
韩深见此有些意外地挑眉,随即嘴唇一勾,就偏头看着喻行南的俊脸上挑着尾音道:“这是干嘛呀,不准备继续问了?”
韩深其实都已经准备好接下来跟喻行南认真提一提他以后可能会带着唐小潮生活这事,只是对方却突然变了主意,居然给他揉起了腿。
喻行南没将目光分给韩深,仅是看着他修长白皙的双腿低声道:“在例行公事。”
韩深无所谓地笑笑,随之朝喻行南方向吐出一朵烟圈,只得顺着他转移话题道:“呦,这么老实啊,每天都坚持,不过话说回来,还有草草呢,别忘了啊。”
喻行南这时才偏头瞥了韩深一眼,低声道:“不会忘。”
两人其实都懂他们将要面临的问题,就是韩深想带唐小潮去国外生活这事。喻行南虽说也没反对过,但看样子似乎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说实在的,韩深其实一直想认真跟喻行南谈谈,但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毕竟这一带就是大半年,他跟喻行南还是得提早协调好,不然到时只会矛盾不断。
只是看样子今晚显然谈不成了,喻行南始终在回避,韩深也没法硬来,只好再往后拖拖。
在这之后,韩深就整天泡在健身房,开始临时抱拂脚,想把身体用最短时间调整到赛前巅峰状态,这次他国内的一众朋友都会去看他的现场,虽说这次拿冠军很难,但至少也别太丢人。
安东在指导韩深锻炼的这两天里,很明显感觉对方状态不如以前,便略为惊讶地用英文问:“韩,你最近偷懒了?”
安东虽是俄罗斯人,但鉴于韩深听不懂俄语,所以他们对话时总是用英文。
韩深正在练臂力,闻言便停了下来,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的确没怎么锻炼,回国后遇到很多事,很难两头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