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没有正面回答白灼,而是拿了棋子又下了两颗,才缓缓道:“我听说,媒婆的口舌都是相当厉害的。尤其是你,白灼,能把不相干的两个人牵到一起,能把不可能的两个阶层精准连线。虽因此树了不少敌,却也证明了你确实很厉害。”
这段话让白灼听得一愣一愣的,她的脸白一阵,红一阵。见九王爷顿了顿,笑望着她,她便只好讪笑道:“哈哈,九王爷过奖了。”
九王爷淡淡一笑,道:“接下来,如果你能把这事儿给做成了,不仅不会再有人说你与梁衍的往来,而且,还会让皇上成为你的靠山。”
白灼一惊,旋即大喜过望:“啥?皇上?”
天啦,我本来还不知道该怎么接触人间的这位新帝呢!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九王爷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白灼,说:“因为,是帮皇上牵线。”
此言一出,白灼顿时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不……不会吧?我之前听说,人间皇上选妃,是想要哪家姑娘就要哪家姑娘。他的后宫佳丽多了去了,怎么还轮到我来牵线呀?九王爷,您可别拿皇上的事儿来说笑啊!”
九王爷很满意白灼的反应,笑着说:“我们大越王朝刚刚建立,尚是初期,很多事情都在起步中。皇上每天日理万机,忙着大业初建,目前还没有心思考虑儿女情长的事儿。更何况,皇上登基前,也只是一介贫民,他的爹娘早已去世,家里也没有其他什么人了,更是未曾婚娶。现如今,也只是一些权臣在催促他早日选妃立后,但他还没有任何动作。”
说到这儿,白灼明白了。
她不仅明白了,她更是想起之前在天庭上,玉帝给大家看到的人间画面。大越王朝的建立,是伴随着战火,伴随着血腥,伴随着一切杀戮和死别。王朝是新的,国家是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全新的。
所以,皇帝的后宫,也应该是空无一人的。
白灼十分干脆地说:“皇上看中哪家姑娘了?我去帮他说媒!”
九王爷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你还挺热心!”
“那是自然!”白灼拍着胸脯道。
“皇上登基后,确实有不少权臣将自家女儿画卷送上,给皇上过目。可他也没那个心思。直到前段时间,南疆王带着他的小女儿,南疆公主帕夏来京师朝拜咱们万岁爷,为了南疆边界的安定,皇上就把帕夏姑娘收入了后宫。”
白灼一听,大呼道:“这是好事儿啊!这不就事成了吗?”
九王爷摇了摇头,苦笑道:“皇上日理万机,没功夫见帕夏,可这南疆公主似乎也对皇上没什么兴趣。当然了,他俩倒觉得没什么,可我们身边人真是着急。白灼,既然你口舌了得,我就安排你进一次宫,去找帕夏说说,看看能不能让帕夏姑娘主动些。”
白灼恍然大悟:“原来你弯弯绕绕了半天,是这么一回事儿呀!但我如果失败了怎么办啊?虽然……虽然我之前乱点了几对鸳鸯谱,可我不能保证去见了一次帕夏,就能让她主动啊!而且是你自己说的啊,帕夏似乎对皇上没什么兴趣。”
九王爷眉毛微扬,笑着说:“所以,就要让你想想办法,让帕夏对皇上有兴趣。我觉得,这也应该是媒婆的业务范围内吧?”
九王爷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而且,这是白灼唯一能够接近皇上的机会。她刚准备打算答应试试看,谁知,一抬头,却看见窗外,那远处西边地平线那儿,有一颗璀璨的星星正悬挂在空中。
由于白灼作为小火种的灵力尚在,纵然此刻是白天,那颗星星在她眼底也是清晰可见,她立即认出,那是荧惑。
荧惑,实为精火,悬挂西边地平线,无限接近于下降点。
白灼的眼神稍稍向着窗外高空瞄去,估算着太阳在天空中的位置,心底便琢磨了起来:此天象来看,接下来会有灾祸之事。要么吵架冲突,要么打架血流。而且,荧惑位置又是下降点,难不成有其他什么人,将要来找我的晦气?
不会是帮帕夏和皇上牵线一事有猫腻吧?
白灼有些担忧,甚至觉得,自己对星象的了解太过浅显,如果认认真真地跟着月老爷爷学个数年,恐怕不至于如此慌张了。
“白灼?”九王爷看着走神的她,纳闷地喊了一声:“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呢?”
白灼将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九王爷,这事儿皇上知道吗?如果我就这么冒然进宫,被当做刺客该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那儿走出来,我怕……”
九王爷笑了:“你大可放心,这事儿我会背后安排妥当,绝不会有人伤你分毫。你只管进宫去找帕夏姑娘。再说了,你这事儿,是为皇上着想,是为全天下祈福,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白灼又担忧地看了一眼天边的荧惑,转而又对九王爷说:“我就怕这事儿引来杀身之祸。”
“哈哈,绝对不会!”九王爷又拿起酒盏润了润喉,道:“而且你想啊,之前揭发你的人说你与前朝余孽常有往来,这事儿如果你做成了,岂不让之前的谣言不攻自破了吗?”
白灼觉得,九王爷说得很对,这事儿似乎值得一试。
更何况,她刚来人间,决不能开局就是个死胡同了。她总得想办法为自己今后铺路呢!
九王爷见白灼还是没有吭声,便好似读懂了她心中的担忧一般,又说了一句:“再说了,你虽然目前被无罪释放,可寻常百姓的心理依然会觉得你与前朝余孽有牵连。这,会成为你身上难以抹去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