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大伙儿知道吗?”摊主转而对着其他几个正在吃早点的百姓们,说:“去年,她到我家来吹得花红柳绿的,说是要给我姐做媒,还说对方是个自由身,每天啥都不用做,上天就会给那人掉馅饼儿,是个福气大好的人。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白灼和那几个百姓们一起摇了摇头,茫然地看着他,说:“不知道。”
摊主将炸油条的筷子往旁边台子上一放,“啪”地一声,指着白灼,斥责道:“结果,那人就是个行街乞讨的叫花子!”
“哈哈哈……”白灼和众人一起哈哈大笑。
摊主:“……”
白灼见摊主大有想要呼朋引伴,乱棍揍自己一顿的模样,赶紧后退一步,收拢了笑意,不好意思地说:“这事儿确实离谱,但这其中又有很难解释的缘由。反正,我先跟你道个歉。再说了,你姐不是最终也没嫁给那个叫花子吗?今天你就卖我个包子吃,我……”
“不卖!”
白灼:“……”
她正准备委屈巴巴地再求个一回,谁知,一个身着墨色长衫的人从她身后走出,如山泉般的幽幽清新冷香瞬间袭入白灼的鼻中。
她一愣神,再定睛一瞅,咦?这人,不就是昨天法场上的那位吗?
谁知,这人站在她前方一步之处,上下扫视了一圈木牌上的早点标价,遂又转身对白灼,笑着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街边小摊位饮食用料不干净,你怎么就不听呢?走,我带你去酒楼吃早点去!”
白灼看呆了。
摊主和那几个吃东西的百姓们也看呆了。
白灼就这么目瞪口呆地,被这墨衫男子一路牵着,疾步向前走去。墨衫男子的大手遒劲而有力,牵着白灼时,却让她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人间男子掌心的温暖。
就好似一股清泉,融化了白灼心头的风雪。
只是,在两人刚离开那个摊位时,白灼还隐约听见旁边有人在小声议论着——
“那位公子是清雁宗的人。”
“骗子媒婆怎么跟清雁宗的人也认识了?”
“清雁宗宗主宋今非到现在都未曾婚娶,没准,这人是想找骗子媒婆来帮他们宗主做媒的。”
“完了,神山派就是这么毁在这个骗子手上的。看来,清雁宗也要走向末路了。”
“啧啧!”
白灼:“……”
直到两人转了两、三个弯,走向另外一个街口,来到一家看上去简单干净的小饭馆前,墨衫男子才松开了她的手。
这一路,白灼从大脑一片空白,再到满腹疑问,却在停下来时,终于听到墨衫男子拱了拱手,带着一丝歉意,对她说:“姑娘,刚才是在下看到你身陷麻烦,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如有冒犯,请谅解。”顿了顿,他又笑着说:“这家小饭馆的菜肴做得营养又干净,这会儿也卖早点,姑娘想吃什么,我请你!”
白灼诧异极了。
昨天刚来到人间,一大帮子人一会儿想要砍自己的脑袋,一会儿想要乱棍揍死自己。
可到了今天,却接二连三地有人要请客?
好像人间也有点儿意思。
白灼笑了笑,再次扬了扬手中的钱袋子,说:“不用了,刚才已经有人请我客了。”
那袋子里的铜钱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谁知,墨衫男子淡淡一笑:“听这声音,恐怕你会吃不饱。没关系,就让我请你好了。实不相瞒,在下还有要事相求。”
白灼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男子如此为自己解围,还上杆子请客,搞了半天是要找自己帮忙办事儿啊!
再仔细打量打量他的穿着,他的衣饰装束跟昨天并无二致。看他似乎也是弱冠之年,想来,应该是被父母之言催得十分无奈,想要急着娶媳妇儿了!
于是,白灼笑了,自作聪明地对他说:“我懂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好好找物色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而且我白灼已经改头换面,打算重新做人了!绝不会再做出乱点鸳鸯谱儿的事儿了!”说罢,还不忘拍着胸脯做保证:“事成之后,我也不需要你给我什么谢媒礼了。啥都不要!你只管高高兴兴地做你的新郎官就行!哈哈哈……”
墨衫男子:“……”
白灼揉了揉笑得发酸的脸颊,纳闷道:“怎么了?”
墨衫男子再度拱了拱手,说:“呃,我们边吃边聊,你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东西。”
白灼转而看向这家小饭馆门口立着的木牌,仔细一瞅,要价似乎要比刚才那家要高一些。可如果让这位墨衫男子请客,又实在不妥,最起码,自己也要出点儿小钱。但她也不确定自己手中的钱袋子,能买多少好吃的。
于是,她余光瞄了眼墨衫男子,见他同样也在看价格,她便稍稍转过身去,将钱袋子打开,扒拉出里面的铜钱。
结果,却赫然发现,那袋子里,只有三个铜钱!
再抬头看那木牌上的标价,最便宜的大白馒头,也要五个铜钱!!
白灼:“(ㄒoㄒ)……呜呜呜,我穷死了!”
墨衫男子早就看到白灼的小动作了,他淡然一笑,单手一摆:“姑娘,里面请!”
白灼只好怂兮兮地,跟着他走进了小饭馆。
小饭馆从外面看似乎门面不大,但里面正厅倒是十分宽敞。一排排桌椅上,坐满了人。只有靠近后门那儿,才有一个空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