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乍起,搜刮着初冬的暖阳都稀薄了几分。
为了方便白灼画出星盘图,皇上决定,带着她去御书房大显身手。当然,皇上并没有告诉白灼,他们所前往的方向是御书房。
但白灼不傻。当她站在御书房内,脚踏松软的回纥羊毛地毯,脚底传来真实的触感仿若天庭王母娘娘寿宴时的仙桃糕,绵软松甜,让白灼当下便感觉出了这里的格调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
当然,皇宫里,她也只去过帕夏公主的尔雅居。但很明显,眼下这里,比尔雅居看起来要奢华的多。不说别的,就光是里间一个半人高的香炉里冒着的香气,都仿若漫步夏日森林,哪怕这屋外的寒气再怎么一波波袭来,都让白灼觉得,此间的木质香气,能带给人心境的沉淀和安稳。这种格调和氛围就连清雅的天庭,似乎也无法比拟。
白灼探着头,小心翼翼地朝着里间望去,却看见一个小太监,正在里间的一个花梨木小圆桌上清理东西,转眼间,笔墨纸砚全部放在小圆桌上准备好了。她猛地转身对身旁的皇上,脱口而出:“九王爷,这是哪儿呀?”
皇上想了想,决定告诉她实情:“这里是御书房。”
白灼:“!!!”
皇上浅笑微露,踏步走进里间,说:“你也进来吧!”
白灼心情十分复杂。
来到人间,帮助人间新帝这是玉皇大帝交给她的任务,能接近皇上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儿。
但眼下,人家皇上不在这儿,我却偷偷的进了他的御书房,这成何体统?
纵然九王爷再怎么跟皇上关系不错,自己的身份却是个局外人呀!
想到这儿,白灼后退三步,一脸歉意地笑着说:“那个,九王爷,要不咱们换个地儿?说实话,我也挺想见见皇上的,毕竟,我帮他撮合了他和帕夏公主的事儿……虽然也不见得成功了几分……”
“你想见皇上?”皇上坐进里间的软塌内,满脸好笑地看着她问。
白灼用力地点了点头,诚恳说:“嗯,我并非想因此邀功请赏来着。毕竟,该有的赏赐,九王爷你已经给过了。但是,既然这里是御书房,皇上是御书房的主人,我这么冒然进来,不大好吧?”
“没关系。”皇上慵懒地拍了拍手边的香枕,说:“你尽管在这里画星盘图,有什么事儿,我来担着。”
白灼心底发虚,正踟蹰不定时,却见到吴南洲手中抱着那厚厚的星历表从外面走了进来。直到此时,她就算不想在这儿做星盘图,也不行了。
于是,白灼硬着头皮走进御书房里间,站在那张花梨木小圆桌旁,看着已经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她从吴南洲的手中接过了星历表。
“现在,冯将军,请告诉我你的生辰是几何。”白灼将星历表摊开在桌上,看着冯炽正色道。
纵然再怎么严肃死板的冯炽,这会儿也早就在心底好奇极了。他将心底琢磨了好久的生辰报了出来:“庚午年己丑月甲申日。”
“什么时辰生的?”白灼一边翻看星历表,一边问。
冯炽有些迟疑,他快速扫了一眼皇上,见皇上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便接着说:“酉时。”
白灼正好查找到星历表上的庚午年,正顺着月份往下翻找,听到冯炽说了这么一句,她抬起那双漂亮细长的远黛眉,温温柔柔地问了一句:“这个酉时,可以再精确一些吗?”
冯炽眉头微微一皱,冷声道:“你这媒婆,怎么问得这么详细的?”
皇上从软塌上站起,走到白灼身边,看着她正快速地在铺开的纸张上写着什么,定睛一看,是冯炽的生辰信息。
字迹娟秀,如清冽松月,如月下独酌。
皇上不由得惊讶地看了一眼白灼的侧颜。屋内早已点燃的灯火伴着外面残留的日光,暖暖地将她如白瓷般的脸庞衬得柔和鲜嫩,仿若鲜嫩多汁的蜜桃。
皇上内心微漾,清了清嗓子,笑道:“酉时已经够精确了,如何能更精确?我听说看八字的,只要时辰就够了。”
白灼偏过头,看着皇上正视着他,说:“但是用天象来解读人的命运跟八字不同,必须要精确的出生时间。虽然酉时这个时间已经很可以了,但如果冯将军可以再说的确切一些,比如是酉时刚过呢?还是酉时过半呢?还是……”
“这我怎么知道?”很明显,冯炽有些不大高兴了。他向来不相信这些测算之事,今天要不是皇上开口,他断然不会拿着自己的生辰去测算这种事情。
虽然,他心底着实好奇。
白灼噘了噘嘴,道:“好吧,那算啦!只是,你这生辰恰好让你的某一位置处于临界点,如果能够再精确一点就好了。”
“什么是临界点?”皇上再度好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