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白灼着实一愣。她任凭大雨仿若翻滚的海浪一般淹没着自己,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寒嫣。
白灼的心中五味杂陈。
她艰难地看着寒嫣的眼眸中,闪着渴望的,哀求的目光,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顿了顿,她只能哑声道:“你先起来说话。”
可白灼再也没想到的是,寒嫣竟然比她还执拗,她硬是跪在原地,一动都不动。
“寒嫣,这宅子我真的不能收。”白灼看着寒嫣如雕塑一般跪在大雨中,她只有无奈地说:“你先起来说话好吗?”
“那,今晚我们回宅子谈好吗?小姐,不管你收不收,今晚我们在宅子内住一晚好吗?”寒嫣目光炯炯地看着白灼,带有哭腔地说。
疾风骤雨,夹杂着无尽的冷风,早已分不清寒嫣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白灼没有吭声。这对她来说着实是个很难回答的难题。
她向来都是说一不二,说是眼下为了让寒嫣起来而胡乱答应了,那么日后再来反悔,她可做不到。
于是,白灼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简单地说了句:“走,我们先回去。”
寒嫣误以为白灼答应了,她喜出望外地站了起来,一把拿过油纸伞,为白灼撑着伞,两人就这么往前走去。
风雨交加,两人一路无话。
寒嫣这一路只顾着心底暗忖,如果等会儿回到大宅了,她该如何说服白灼。
所以,她压根儿就没注意到白灼带着她竟然路过了那座大宅,直直地向着城西边儿走去。
没错,白灼带着寒嫣,去了自己的小破屋。
这才是属于白灼在人世间的家。
等寒嫣发现这路径不大对,怎么走了那么远还没到时,一抬眼,便看见了西边城门。
寒嫣心下一沉,却听见白灼笑呵呵地说了句:“到我家了,走!”
寒嫣:“……”
可能是白灼的小破屋出门没锁好,这会儿又是大雨滂沱,两人刚走近小破屋,却发现屋门开了,此时,正被风雨拉扯地哐当作响。
白灼不好意思道:“今天出门闲逛了一整天,还没回家呢!门没锁好,幸亏我家啥都没,否则都怕贼进门。”她边说边推开了屋门。
漆黑的小破屋在天地之间的风雨中,有着无尽的窒息和压抑感。
白灼一边进屋,一边回头对寒嫣说:“哎,我家啥都没,连蜡烛都没,寒嫣你将就一晚上啊!”
寒嫣摸黑着进了屋,她仰头看了看小破屋的四处,可能是光线关系,她什么都没看清:“小姐,你家怎么……连蜡烛都没啊?”
“哎,之前我不是差点被皇上砍头了吗?所以家里的东西全部都被清缴了。”白灼将木箱子放在脚下,叹了口气,道:“虽然现在还我清白了,估计清缴的银两也兑换在这木箱子里了,但是,我家还什么都没布置呢!”
“那你……啊!!!”
伴随着寒嫣这声尖叫声,一个男子哑着嗓子,低沉着声音,说了句:“叫什么叫!想活命就安静点儿!”
白灼心下一紧,这会儿房间的光线虽然依旧黑暗,但她已经可以清晰看清屋内的情景了。
只见一个蒙面黑衣人一手持剑抵着寒嫣的脖子,一手用力掐着寒嫣的肩胛,如毒蝎一般的眼睛,正阴鸷地盯着白灼。
白灼咽下一口恐慌的口水,稳了稳心中害怕到嗷嗷乱叫的灵魂,她故作镇定地说:“你是谁?”
“密信在哪里?”黑衣人开门见山地说。
白灼顿时秒懂,但还是故作不知地问:“什么密信?”
“少废话!昏君交给你的那封密信到底在哪里!?”伴随着黑衣人的这句不耐烦,他将手中的剑往寒嫣的脖颈处紧了紧。
寒嫣吓得浑身抖如糠筛,向来镇静清冷的小脸上,此时全是害怕惊慌,尤其是,当那剑锋轻轻擦破了一点儿她脖颈上的表皮时,她更是吓得失声尖叫:“啊啊啊!!!”
白灼手中成拳,恨恨地盯着黑衣人,怒道:“皇上已经查明我是清白的了,你怎么还在这儿问我要密信?我哪儿来的密信!你找错人了!”
“呵呵,如果你不想让这位姑娘立即见血封喉的话,赶紧给我交出来!”黑衣人想了想,又说了句:“我不可能找错人的,我已经盯了你五年了!好,如果你不放心交给我,那你总该知道三七吧?这下你该给我了吧?!”
本是全身心紧张,正准备一触即发的白灼,在听到这句话时,茫然一愣:“三七?”
“没错!”黑衣人大声地吼道。
“二十一?”白灼一脸懵地看着昏暗光线中的他。
黑衣人一愣,顿时勃然大怒:“吗的,你耍我!”旋即,便将手中的剑往寒嫣的脖颈里送去!
说时迟那时快,白灼一个用力平踢,将那剑直接踢向屋顶,口中并大声喊道:“寒嫣,快跑!”
寒嫣吓得不能动弹,抱着头惊恐乱叫。
白灼再一个翻身,跟黑衣人对打了起来。待那被踢到空中的剑快要落下时,白灼一个猛子推了一把寒嫣,喊了声:“快走啊!”
就这么个间隙,那把剑重回黑衣人手中。白灼手中没有武器,只能空拳跟他对打。
虽然白灼自诩在天庭上跟众神仙们练过不少拳脚功夫,虽然练得不到家。但是,在跟凡人比试中,应该不会太差。
可眼下这个黑衣人手中的剑法又快又急,步步紧逼白灼的要害。更让白灼惊讶的是,这黑衣人的剑法……有点儿像是鬼宿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