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夏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模样,待白灼刚下了小椅,鞭炮声也刚刚散尽,便拉着白灼的手,甜甜地说:“白小仙,择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帮我选个良辰吉日呗!”
白灼只好哭笑不得地说:“好。”她转而又对一旁尚在围观着的百姓们说:“我要进屋帮这位姑娘择日了,各位父老乡亲们,请回吧!”
赶紧走吧,我多真诚靠谱的人儿啊!
再这么演下去,我怕我谎话说溜了,玉皇大帝就不给我回去了!
白灼刚拉着帕夏准备回屋,谁知,围观百姓们却有一名壮汉高声说:“白媒婆,既然这位姑娘说你料事如神,那也让我们看看你是怎么帮这姑娘择日的呗!”
此言一出,一呼百应。
对这事儿,白灼倒是不怕的。只是,她现在着实想找个没人的地儿,好好问问帕夏公主,你这说得那么溜的台词,到底是哪儿来的。
无奈,白灼只好领着众人到自己的小屋里。
她端坐在崭新的祥云书案旁,对面的小方凳上坐着满脸窃笑的帕夏公主。小小的屋子里,挤满了乌泱泱的人。寒嫣和哈娜两人不得不拦着众人,方能给白灼和帕夏腾出这么一小块地方。
见众人大有一副怀疑的模样,白灼便将书案上的笔墨摊开,一边研磨,一边问帕夏:“姑娘的生辰为几何?呃……时间太久了,我忘记了,你再告知我一番。”
“甲申年三月初六,卯时生。”帕夏公主大大方方地说。
这么一回答,白灼顿时放心了。她也很担心帕夏会不会傻乎乎的真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自己的真实生辰。
但还好,帕夏公主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明的多。
白灼一边将帕夏虚报的生辰写在纸上,一边脑海里回想着昨天晚上帮段琮做星象卜卦时,天上的星辰位置是如何。
也幸亏是昨天晚上帮段琮才看过星象,只要在脑海里过一遍,再稍稍推算出接下来的日月星辰的方位便好。
白灼开始在纸张上逐一写下星象的符号,以及,沉下心来,冷静的推演着星辰未来这段时间的路径。
谁知,当白灼从太阳推算到月亮,刚推算辰星时,刚才那个提议的壮汉有些不满了。他站在人群的最前边儿,看得是最真切。他高呼道:“虽然白媒婆写写画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但跟宋今非宗主相比,还差了远了。”
此言一出,白灼顿时有些不大服气。她略微一抬头,扫了那人一眼,道:“我还没正式解读呢,你怎么知道我就差远了?”
那人嘲讽的口气毫不掩饰:“人家宋宗主不管啥问题,听到之后立即射箭作答。可我们大伙儿现在等了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开始呢?”
白灼还没回答,帕夏公主便直接抢了先:“白小仙是在帮我择日,跟你说的宋宗主不一样!”
谁知,人群里有个大娘直接反问道:“这位姑娘,你说你是邻县的,可就算是邻县也应该听说过我们京师里大名鼎鼎的宋宗主吧?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不认识啊?”
帕夏顿时傻了眼了,坐在小方凳上有些不安,口中嗫嚅了一句:“我怎么不知道宋宗主?我……我知道啊!”说到这儿,她忽然理直气壮了起来:“但我就是相信白小仙!天下测算问卜的方法多了去了,我还听说,南疆那边盛行纸牌占卜。方法不同,流程不同,有什么好争的?”
帕夏这么一说,众人便不再吭声了。
白灼偷偷地抬起眉眼,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瞥。她手中笔墨不停,依然在推算着星辰的路径。心底却在暗暗祈祷着,等会儿千万别有人找茬让她当面解读生辰星盘之类。
目前她的手中还没有星历表,若是解读生辰星盘,光靠推算,就不知要花多久时间。
正这么想着,小屋外却传来推推搡搡的声音:“这么多人围着干嘛呢?干嘛呢?”
白灼心下一沉,旋即开心了起来。
听这声音,是冯炽!
一定是段琮找皇上把星历表给要来了。
不错嘛,说话还挺靠谱的!
白灼面露娇羞的红潮,抬起眉眼向一旁人群望去。果然,有些胆小怕事的百姓们赶紧溜了,还有不少胆大地倒是站在小屋内,留出一条侧身方能通过的小路,让冯炽走了进来。
白灼羞红了脸颊站了起来,口中笑着说:“冯将军。”
冯炽手中果然拿着一个丝绸包着的大布包,一本正经地对白灼说:“这是皇上让我交给你的。”说完,他还低头看了一眼坐在小方凳上笑出一朵花儿来的帕夏公主。
但冯炽说完这话后,什么都没有再说了,便转身离开。
白灼拿着大布包,那手感分明能知晓这里面包着的就是星历表。果然,她抬起眉眼去看帕夏,帕夏缩着脖子在跟她对无声的口型——
“星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