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嫣笑了,她安慰白灼,说:“真的是小太监。”
白灼依然不信:“那你跟我说说,这个小太监叫什么名字?”
寒嫣面露难色:“小姐……这个跟你说不大好吧?”
“你放心,这个小太监到底是谁我不会对外去说的。我是想啊,既然你家这事儿已经过去都有两年了,那这个小太监到底还在不在宫里做事儿,都不确定了。”这话倒是白灼的真心实意,她想了想,说:“反正这几天我还要再进宫去看帕夏公主,到时候我向吴公公打听一下这个小太监现在是在做什么,怎么样?”
寒嫣有些迟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寒嫣略微沉思了片刻,才艰难地低下眉眼,讷讷道:“我只听家人说过,大家称他为‘小虫子’。”
白灼满脸黑线:“……小虫子?这就是他的本名吗?”
寒嫣出神地盯着手里的那一把瓜子,瓜子满满地在她手心里,坚硬的壳儿参差地交错着,却因为她的手猝然握紧,而略显微微地疼。虽然,这把瓜子早就在她手心里被汗水浸得有些软蔫蔫的了。
好似过了很久很久,寒嫣才“嗯”了一声。
白灼的心情很复杂。虽然寒嫣说了这么个名字,她觉得没准真是一个小太监倒腾出来这么一大桩事儿的,只要她的仇人不是皇上,那事情也许并没有那么棘手。
但从这名字来看,这小虫子应该是大伙儿称呼他的绰号。有可能是因为他名字中有这么个字音,为了念起来方便,才这么称呼的。
但这两年,又恰逢改朝换代。宫里到底还有没有这号人,都很难说了。
于是,白灼将心里的想法跟寒嫣说了说,又侧面给了个提议,道:“这样吧,我明天就进宫去见帕夏,顺便打听一下这个人。如果这人还在宫里做事儿,我们再做商议,你再去考虑报仇一事。如果宫里早没了这个人,寒嫣,听我一句劝,放下报仇,好吗?”
寒嫣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来,无限酸楚地看着她。
白灼在她眼底看到太多的不甘,却最终,寒嫣点了点头,哑声道:“好。”
但其实白灼觉得不管自己能否打听到,她都打算跟寒嫣说,这个小虫子早已不在宫里做事了。
也许是寒嫣料定了白灼的心底想法,她哀求道:“小姐,明天你去向吴公公打听这事儿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啊?我也想快点知道结果。”
白灼就知道,自己没办法撒谎,也没机会撒谎。
寒嫣半是哀求,半是哭腔地说:“小姐,你就带我一起进宫吧!我绝对不会乱跑的,我就在你身边老老实实地待着,好不好?”
最终,白灼拗不过寒嫣的软磨硬泡,只能答应了她。
只是这一夜,白灼失眠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用什么方法劝寒嫣放下。寒嫣的生死之劫就在三个月内,她真的好怕寒嫣的生命就止步于十九岁。
虽然天庭众神无权干涉凡人的因果,但这人是寒嫣,是跟她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可怜姑娘。
白灼真的很想救她。
……
百里之外的军营中,段琮也几乎一夜未眠。
开拔前,段琮和几个心腹暗自制定了第二行军方案。怕的是,有律里那边的探子在军中密报给他们。
谁知,这探子是个心急的人,在开拔的第一天就将行军路线全部报了出去。
段琮立即查出了探子是何人。但段琮没有行动,而是秘密观察这个探子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动作。
谁知,就这么一观察,却观察出了个大问题。
这探子第一天将密报发给了西南边境那儿滋扰骚乱的律里。却在第二天,将这份行军密报发给了远在南疆的南疆王。
探子的动机十分明了,段琮非常满意。
只是,南疆王也和探子联手这事儿,段琮其实并不意外,毕竟,他从未相信过这位远道而来,主动示好的南疆王。
让段琮更满意的是,这名探子就是京师人。
家在京师,老祖宗十八代都的京师人,土生土长的。
抓起来审问时,探子一开始还十分嘴硬,动用了几次刑具后,便全盘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