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大惊失色,却在那一瞬间临危不乱。
她的双脚借着亭边石柱的力,一个猛子往上一翻,便轻功一跳,从亭子侧面飞回了岸边。
她的双脚刚落地,心还吓得惊慌乱跳。谁知,她还没回头,那段琮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地再度贴了上来,
白灼接连后退,呵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段琮哭丧着脸,道:“朕只想找回朕的皇后!”
白灼嘴角讥讽地扯了扯,道:“我知道了。皇上是打算后宫选妃了,是吗?若是如此,可以将你喜欢的人选生辰罗列给我,我帮你细细筛选一番。”
段琮再度一步上前:“朕的皇后就是你啊!”
“皇上大概最近事务繁忙,累得双眼昏花,忙得心智混乱,恐怕,早已忘了我已嫁人了。”白灼再度一步后退。
“朕没有忘记!”段琮着急地想要一把拉住她的手,谁知,她竟然奋力一甩,“啪”地一声,给了他手心一阵掌痛。段琮也顾不得什么,接着说:“朕也清楚,那夜你是气急了朕,所以才口不择言说要嫁给宋今非。也是朕那夜的命不好,让你气得一下子昏迷了过去。这都是朕的错!”
白灼冷笑,道:“你的命不好?那你想没想过寒嫣的命呢?她又是否叹息过自己命不好?”
“生在沈家,那就是她的命!”
“你若真想罚她,可以换任何一种方式!而不是这种惨烈的方式!”白灼愤愤地嘶吼了起来。
“那她试图用身子来勾引你的男人,怎么说?你是她的主子啊!”段琮又气又急,两眼涨满了血丝。
白灼紧紧地咬着牙,她的双拳紧握,气得浑身发抖:“那帕夏呢?她又有什么错?”
“她与南疆王里应外合,就是想置朕于死地!”段琮难过地说:“灼儿,你应该理解朕。朕有时候真的很无奈,我朕知道你和她亲同姐妹,但有些事不是这么划分的。”
白灼冷笑了一声,转身便走。
段琮再度急奔上前,一步横跨在她的面前,拦住了她:“朕知道,你最生气的,是朕派人跟踪你。朕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朕可能要换一种方式去保护你。”
白灼讥笑地看着他撒谎,看着他面不改色,仿若很坦诚的模样。她笑了:“那就多谢皇上如此费心了。时候不早了,夫君还在家中等我,我该回去了。”
说罢,她再度抬脚向着后院门那儿走去。
许是“夫君”二字一下子恼了段琮,他怒发冲冠,控制不住地冲着白灼的背影,大声吼道:“你根本不爱他!你明明爱的是朕!”
白灼一怔,连身都不屑转过,她冲着前方轻笑一声:“你真够自恋的。”
段琮急了,一把揪住她的胳膊,大声道:“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跟宋今非成亲,不过是为了气朕!好,现在朕跟你道歉了,朕错了,灼儿,回到朕身边好不好?”
白灼用力扯着自己的胳膊,谁知,段琮这一下是来狠的了,生生地捏着她的胳膊,生生地疼。
“放开我!谁说我跟他成亲是为了气你的?曾经我跟你在一起的那几天,真心是我后悔几生几世的经历!”
这句话仿若匕首一般,狠狠地扎向段琮的心,他的眼眶发红,急不可遏地说:“你若不是为了气朕,为何成婚到现在都没跟他圆房过?!”
白灼一怔,旋即大怒:“原来你到现在还在派人跟踪我!!!”
段琮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可他这会子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他试图想要将白灼摁在自己怀中,奈何她就像是个顽皮的孩童,疯狂地挣扎着,抗拒着。
段琮难过地说:“朕没有派人跟踪你,但清雁山上,想要跟朕示好的人太多!你觉得,就不会有人来跟朕通风报信吗?你觉得,全世界都不知道你和朕曾经的关系吗?”
白灼大骇,可她瞬间冷静了下来,继而冷笑着说:“那真是可惜了。这个所谓的,跟皇上您示好的宗人,恐怕是故意来放假消息的。”
“什么?”段琮一怔。
“我早就跟今非圆房了。”白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而且我们夫妻俩的感情,相当好。皇上没听见过坊间传闻吗?那都是真的。与你相处那些天,是我不谙世事,不知感情姻缘为何物,错把对皇上的感激当情缘。那是我眼拙。但现在,和今非成亲后,我才知道什么叫□□情。皇上,您有您的天下,我有我的人生。从今以后,一别两宽,各生安好吧!”
说罢,白灼用尽全力一扯,将自己的胳膊挣脱开来。她不看也不顾怔愣在原地的段琮,便转过身去,大踏步地向着门外走去。
她觉得自己真是畅快极了,虽然撒了点儿小谎,明明还没圆房,却要说成做过。但不知为何,白灼心底很开心。
只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她从后院儿走向前门的这条路上,竟然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哪怕是路过的丫鬟小厮,都消失无踪。
越是走向前厅正门,白灼的心越沉。她忽而想起午膳前,绿瑛对她说过,皇上在宫中设宴,可这会子竟然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