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赶忙施展轻功飞掠过花丛,在辛蛟州鼻尖即将触地的时候,揽住了她的腰。
见辛蛟州面色异常,他忙叫来人,将她抬进了卧房里,放到了榻上。
华容坐在塌边,一双白皙细嫩保养姣好的玉手从大袖中露出,隔着层帕子搭在辛蛟州的手腕上,为她诊脉。
脉象紊乱。不仅仅是中毒的问题,还有一丝走火入魔的征兆。
华容忍不住皱眉,随即运起内力,内观辛蛟州的经络——内力深厚沉静,武功深不可测。
——明明根基稳固,功力纯净,怎会走火入魔?
华容心中困惑。
——那毒倒是第一次见,值得好好研究一番,就算是抵了她之前的诓骗了。
思及辛蛟州之前对于他的智慧的侮辱,他忍不住拧眉。
——真是个讨厌的小骗子!
房间里熏上了特制的药香,虽然是药味,却很好闻,还有一丝佛家的安禅檀香味,清新明朗,却又暖和宁静。
辛蛟州在怡人的香味中悠悠转醒,睁眼就看见身边揣着兔子的华容。
华容见她醒了,将抱着的兔子突地朝她一丢,兔子精准地落入了她的怀里:“你就是这么唬弄你的救命恩人的?”面上佯装不豫。
其实他已经找到了新的乐子——她的病,对于这件事已经不生气了,但是当他看到她醒来时,又恢复了那一脸冷淡的神情,突然特别想吓唬吓唬她,试试看她那张仿佛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会不会出现“惊慌无措”这种神情。
结果没有意外。
对方只是看了看兔子又看了看他,眉眼弯了弯。她没有掩藏,所以并不难看出其中的敷衍之意。
辛蛟州微笑道:“宗主大人好聪慧。”
明明她说的是夸他的话,但这句“聪慧”却让他不得不联想到之前的事。
虽然心里一百万分地不愿承认,但是自己之前的傻气作为实在是不能够称得上“聪慧”二字。
他十分怀疑她是在戏笑他。
这个可恶的小骗子!
与此同时,皇城凤仪楼内院——
一位红衣美人侧卧在太师椅上,衣袂散落,裙摆四散,露出了白皙纤瘦的大腿,修长的玉手里握着把折扇,优雅地摇晃着,扇面带起微风,拂开额前的发丝,一双勾人的凤眸微阖半扇,眼角微微上挑,刚睡醒的眼中泛雾,眼尾微红,似染红梅,桃色的唇瓣微张,嘴角上扬,模样随意,却万分地勾人。
门外跪着一个人。若是有旁人看到他那副“主子不出声,奴就一直跪着”的模样,估计都要以为他是有多忠心了。
半晌,门内的人出声:“你现在这副模样倒是像模像样的忠心不二。”
“属下不敢!”门外那人连忙以头磕地。
“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很敢么?”红衣美人面如寒冰,折扇微微一晃,冷笑一声,“是你的那位大人不要你了?”
这一次,没有人应答。门外的人噤了声。
“既然你忠心耿耿,我也不想做那强留你的恶人。”他手扶扇边,“啪”的一声干脆地合上了扇面。
动作不重,但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被衬得格外地响。
门外的人被这个动静惊得全身猛地一抖,冷汗如雨。
屋内话音刚落,院外便来了人。两人将那人拖走,留下的人仔仔细细地清洁了刚刚那人跪着的地方。
不久,门外复又沉寂下来。
“为了自己么?”白离川饶有兴致地勾起唇角,指尖轻抚重新舒展开来的扇面,长睫落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深色,“牧合。”
房门打开,从屋外走进来一人:“属下在。”
“你去帮我找一个人。”
……
牧合离开,关上房门。
安静的房间里,又只剩下白离川一人。
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那夜那人的模样,起初因为好奇而引发的思绪逐渐演变成了心底深处的欲望,有什么沉寂已久的东西,正在渐渐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