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午后,辛蛟州坐在长亭里,微眯着眼睛,在廊下看书,飞云静静地立侍于她的身侧。
长亭外走过来一个人,此时身上度了一层金光,往日里阴冷死气的脸也仿佛变得柔和有生气了一些。
来人正是囚死门的门主,阿隅。
“教主。”
“嗯。”辛蛟州淡淡地应了一声。
“明镜门和夜梦门已经处理好了。”一向话少的阿隅这次却多说了一句,“现下教中有所空缺……”
“交给风偃安排吧。”
“可是……”阿隅欲言又止。
辛蛟州明白她的意思:“风偃是绝对可信的,他不会叛我。”
阿隅低头垂眸,看不出情绪:“是,属下多言了。”
辛蛟州放下书:“走吧,去看看我那群‘忠心’的属下们。”
“是。”阿隅引路。
穿过阴凉的白石走廊,辛蛟州和阿隅来到囚死门的地牢里。走进关押原夜梦门门主的牢房,满地的碎肉断骨,完整的只有那一颗踢落在角落里的头颅,是那日殿中的明镜门护法。角落里的莫净疯疯癫癫,边啃着生骨,边念叨着什么。
疯了吗?
想也问不出什么话来,辛蛟州转向被架在刑桌前,垂着头不知死活的梦幽:“夜梦门主那么聪明,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
架子上的人好像死了一样,没有动静。
“若是夜梦门主主动招认,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架子上的人抬起了头,一双浑浊呆滞得像死鱼眼一样的眼珠子动了动:“当真?”声音像是木桌在地板上拖动摩擦,残破刺耳。
“当真。”辛蛟州用手帕细细擦拭着手里的短刀,唇角上勾,显然是很喜欢这个新的玩具。
梦幽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认命地说出口:“是逢花门,还有生羽门……”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嗯。二位听清楚了吗?”辛蛟州突然发问。
梦幽猛然睁大双眼,心中生出了一个恐怖的猜测。
果然,几句话间,花隐和羽迟被风偃押到了这里。
原本还在门外端着架子与风偃周旋的两人终于泄气地被押解进刑房。
辛蛟州满意地重新看向梦幽,冷声道:“休息吧。”说完一道寒光,架子上的人头掉落,这副残破的身子连血都没来得及流出。
头颅滚落到莫净旁边,她的身子猛地一抖。
“嗯,原来是在装疯啊。”出口的是肯定的语气。
“这时候倒是变聪明了些。”辛蛟州擦干净短刀,语气冷漠,动作没有丝毫迟疑,“不过,已经没有用了。”
三个头颅滚落到一起,大如碗口的断颈处,阴白的的颈骨露出,血涔涔流出,血泊在地面扩张开来,将那三张苍白僵硬的脸强行浸染上了血色。
死者的黑发滚着污泥,粘着碎肉和鲜血。没有丝毫美感。
辛蛟州不悦地皱了皱眉。
阿隅十分了解辛蛟州,时刻关注着她的情绪。见她皱眉,阿隅当即命人来清理刑房。该换玩具了。
花隐和生羽被关在地牢里,辛蛟州并没有对她们做些什么。之后的事囚死门的人自会处理妥当。
*
囚死门地面上的正厅里,辛蛟州坐在主座上,阿隅和风偃分站在两侧。
“现在能和我说你的打算了吗?”辛蛟州开口。
“嗯。”风偃有点不好意思,“也没什么,估计都被你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