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两人都有些避着对方。
对于突然客气起来的两个人,周围人都有所感觉。
这种气氛让华容很不自在,他憋屈得紧,早膳的时候主动提议道:“明日大皇女迎娶正君,帝君下令,举国同庆,听说晚上还会放花灯祈愿,平日里深居闺阁之中的男子也可以出来,放灯许愿,寻觅良人。到时候街上一定很热闹,我们明日一起出去逛逛吧。”
其他三人都不做声,华容用桌子下面的脚踢了踢旁边的阿隅。
她俩就算了,怎么你也不说话。
阿隅开口了:“阿隅听主人的。”
华容绝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真是忠心。
他只好看向辛蛟州:“辛教主怎么看?”
辛蛟州淡淡地开口:“左右也无事,出去逛逛也好。”
白离川提出反驳:“不可,明日人多,到时候肯定杂乱,若是有人趁乱行刺,该当如何?”
华容有些被说服了:“白公子说的有理,是我考虑欠妥了。”
他一心想要打破眼前的僵局,却忘了考虑行事之中具体的安危细节,他们之中还有一个目标巨大的伤患呢。
未等旁人反应,白离川话锋一转:“若是要去,就要答应让我陪着辛教主,教主不可离开我半步。”
辛蛟州、华容:“?”
阿隅替她们问出了疑惑:“为何?”
自己才是教主最得力的手下,怎么他要与自己抢位子?
白离川丝毫没有以公谋私利的样子,一副牺牲自我,大义凛然地解释道:“离川貌美,届时会有很多人都关注着离川,离川如果出事了的话,轻易就能惊动众人。教主跟着我,一来方便保护教主,二来出了事也方便招唤救援,三来人多眼杂,还有助于捉拿刺客。”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是众人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大方夸赞自己美貌的人,一时都有些愣神。
这招倒是出人意料,能够出奇制胜,相必对方也想不到,自己会是这样暴露的。
华容拍板决定:“好,那就这么办。到时候再多在附近安排些人手,我再给你们配些克敌的药粉放在身上。除非周围全是敌人,不然我们是万万出不了什么事的。”
其余人无异议,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
庆典当天
街上果然聚集了许多人,上午的迎亲队伍已经过去,接下来就是百姓之间的热闹了。
这是一个举国同庆,喜结良缘的日子。以前只能在节日里出门的闺秀今日也能够出来游玩了,往日里彼此芳心暗许的少男少女只能私下里会面,今日也能借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光明正大地在相约一起在街上相聚。
街边巷角叫卖不断,不少眼光深远的小贩看到了商机,摆出连夜赶制出来的男贽女贽,等候眷侣们的挑选。
摊子上贩卖的物什还要属男子喜欢的物什的居多,簪头首饰花样百出,胭脂水粉层出不穷,许多铺子推出了模样讨喜的吃食,玉圆可爱的样子都让人不忍下口。
还有卖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的,其中当属面具铺子的生意尤为火热。眷侣们挑选喜欢的面具为对方戴上,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五人走在街上,辛蛟州和白离川并肩,阿隅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们的身边,花焕也跟了出来,虽然不敢靠近打扰主子,但也不敢离自家主子太远,也不远不近地跟着,只有华容一个人,在不远处四处赏玩,自得乐趣。
满街的热情让再寒冷的心也能生出一丝暖意,两人之间的气氛有所缓和。
辛蛟州沉默了半天,最后只憋出来一句:“有什么想要的吗?”
昨日的谈话她好像惹他生气了,所以她想送他礼物做赔礼。只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要送些什么好,她一点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总不能再带对方去醉韵楼吃一顿白灼醉虾吧。
上次的那盘虾不知是放了什么酒,格外醉人,光是香味,闻着都要比自己第一次卖给他的那盒醇厚灼烈上几分。现在想来,难不成烧虾师傅还是看人下酒的?师傅都不认识她们,应该是不会的。
满满一大盘的虾几乎都被他喂给了自己,自己平时酒量不浅,吃到后面都有些醉了,当时他只吃了几只就醉了也不奇怪。总之是不能再带他去了,一个男子醉着和一个女子待在一起,总归对他的名声是不好的。
白离川语气淡淡地回道:“离川没有什么想要的。”
她不为自己挑选,还要自己主动说想要什么,真是块钝木头。
辛蛟州信以为真,之后就真的没有再问。然后一行人一天下来就真的只是在逛街,逛遍了所有的街……
白离川期待了一天,看了一天周围的甜蜜眷侣,十分羡艳,结果身边的人却不动于衷,一点也不开窍,自己只能干巴巴地羡慕,气得粉腮鼓鼓。
天色见黑,桥下的说书声传来,辛蛟州福至心灵:“晚上我们去南湖游船可好?”
白离川心中雀跃,钝木可雕,面上却是羞涩,樱唇轻启:“离川听大人的。”
夜晚的游船上
粼粼的波光里倒映着灯火,许多花灯漂散在游船的四周,一湖夜色无边,温柔了远处的黑暗。
岸边游人嬉闹,船上却温柔沉静。
夜色醉人,粼粼的灯火与湖光映照在白离川的脸上,近在眼前的俊脸变得柔和朦胧,一双美眸却十分明亮,盛满了星河碎光:“大人不想说点什么吗?”
辛蛟州疑惑地对上他的眼睛:“说点什么?”
“这么好的景致,大人带我来这儿,只是为了来看这湖上的风景的吗?”
不是吗?
辛蛟州直觉不能将心里的话说出口,不然不仅不会让对方消了之前的气,反而还会让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关系再次陷入僵冷。
辛蛟州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说:“这船上的吃食还不错,我想带你来尝尝。”
“大人认为离川是一个贪吃的男子吗?”
这是一个危险的问题。
辛蛟州立即回答:“不是。”
“那为何大人和离川在一起只能想到吃食?”白离川心里有些醋意。
辛蛟州被问得哑口无言。
“因为你秀色可餐。”
一道声音从舫外传来,华容摇着他的那面金牡丹折扇走进船舫,替她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