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川一夜安睡,醒来后已是第二日。
他躺在自己卧房的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换好,干净清爽,小腹上敷着热水袋,腰上盖了几层棉布巾,脚上也穿着棉袜。
他睁眼没有看到守在身边的人,心里一阵慌乱。
就在他打算起身下床寻找时,房门被推开了,来人站在门口,外面的日头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好看得迷花了眼睛。
“你起了。”辛蛟州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还痛吗?我去厨房拿了些早膳,趁热吃,暖暖胃,身子会舒服些。”
她现在满眼只有他。
光是想想,白离川就幸福得有些晕眩:“嗯。”
辛蛟州来到他的身边,将早膳放在案台上。
竟是没有打算喂他吗?
白离川心里生出小小的不悦,他抬起头看着她,眉眼低垂,眸光晃动:“我没有力气。”
他是在暗示她吗?
辛蛟州有些不确定,试探性地问:“……我……喂你?”
对方答应得轻快:“嗯。”
辛蛟州无奈地笑了笑,拿起了勺子。
也罢,就当作是自己的弟弟宠着吧。
一碗红糖蛋汤下肚,白离川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甜味甜到心尖尖。
他心情很好地眯了眯眼,肚子饱了心却更饿了,想要再吃点什么。
饱暖思淫.欲。
他抬起头来,注视着她的唇,颜色有些清淡。外面春光大好,他想给她也添上一抹艳丽的春色,也想让她尝尝他心里的甜。
他微微倾身,刚刚想要有所动作,对方就站起了身。
“我去送碗筷,花焕过会儿会进来服侍你。”
听到她的话,白离川若有所感,心中生出一丝不安:“那你呢?送完碗筷你要去哪儿?”
辛蛟州直言:“时日不多了,我该回教准备了。”
白离川明白她说的是武林大会的事,他也明白她的教徒需要她。
只是,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没有什么进展,就又要分开了吗?
他舍不得。
他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开口说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辛蛟州的动作微顿了一下,淡淡地笑了笑,依旧是那副宠溺的样子:“别闹。”
她神态淡淡的,显然并没有把这话当回事。
白离川有些气馁,他感觉到了她对他的不同,但是总感觉对方并没有把自己当作.爱慕的男子看待,而是像小孩子一样哄着自己。
他有些羞恼,她都要走了,他也决定不再逃避,直截了当地问她:“辛教主一直当我是什么?”
突然的问题让辛蛟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问道:“什么?”
“大人认为离川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触碰的倌儿吗?”
听他这么说自己,辛蛟州心里一惊,马上开口解释:“当然不是。”
白离川心里有些被安抚了:“那为何大人抱了离川,却没有像寻常女子对男子那样做?”
辛蛟州好奇:“寻常女子会对男子怎么做?”
“寻常女子抱了男子,是要对那个男子负责的。”
他满脸委屈,连话音都有些不稳地颤了颤。
稍作了调整之后,他又继续说道:“可是大人多次碰了离川的身子,却没有想过要对离川负责,娶了离川。”
说到这里,他已经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大人还说没有看轻离川。”
泪水在话尾滴落了下来,在玉白无暇的脸上留下两行银线,让人心生怜惜。
辛蛟州皱眉,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安慰:“我并没有看轻你。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身处浪尖,令人畏惧,也令人憎恨。许多人都想对我除之而后快。我的身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不可预测的意外。
危险无孔不入,防不胜防,我给不了万无一失的保证,所以不希望再累及旁人。”
他眼里还含着未落的泪滴,眼神却异常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怕。”
“我不是寻常的男子,我有自保能力,可以站在你的身边。”
辛蛟州耐心地劝说道:“你与我不过才相识几日,彼此对对方也都不了解。现在的喜欢只是一时的冲动,不可当真。”
白离川心里有自己的执着,他不能在这件事情上退却:“情义的深浅不能用相识时日的长短来衡量,我对你的情意是深是浅,我会慢慢证明给你看。我是一个长情的男子,对你的情意也不只是因为一时的冲动。”
“你......”辛蛟州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再用些什么话来回绝他。
两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半刻之后,花焕推门进来。
“主子,辛大人。”
两人同时:“嗯。”
“有一个名叫风偃的公子来访,说是来找辛大人的。”
辛蛟州有些意外,多日不见自己的师兄,她还真有些想念,说话的语气也忍不住流露出些许的喜悦:“他现在在哪儿?”
花焕回答:“正在前院的厢房里候着。”
辛蛟州忍不住嘴角上扬,语气轻快地吩咐道:“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