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云阮毫不避讳地靠在她身上,千言万语滞在喉口,最终化为一句:“好。多谢相告。”
店铺里的伙计终于出来,将包好的梅饼递给她:“姑娘,郎君,你们的梅饼。”
辛蛟州接过梅饼,微微点头:“多谢。”
“这是我们分内的事,姑娘真是折煞我们了。姑娘拿好,慢走——”伙计挥手。
走远了一段路来,还能听到那个热情的小伙计在身后喊:“好吃的话记得再来啊——”
云阮停下来,向后方招招手,随后回过身来,敛起笑容,一把挽住辛蛟州的手臂,绕过身前,抓住她的另一只手,在辛蛟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眸光微闪,一脸认真的模样很是能唬住人:“妻主摸摸看,有几个月了?”
手覆在他的小腹上,隔着薄薄的柔滑衣料,再往里便是……辛蛟州心里猛地一惊,一颗心狠狠地跳了一下,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道:“那是堂倌不知道情况,胡乱猜测的,你莫要放在心上。”
云阮却没有回答答应与否,继续道:“我们在这里多留两日好不好?”
辛蛟州不解:“为何?”
“我想去看看那个圣水节。”云阮眼帘一动,狡黠道,“难道你不想用圣水替我洗沐净身吗?”
辛蛟州瞳孔震动。这是什么想不想的问题吗?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向她们看过来。
“现在的妻夫啊,真是不知羞,在大街上说什么互相洗沐净身的话。”
“对!实在是有伤风化!”
“说不定啊,她俩根本不是妻夫呢。”
“哦?”
“你没听那女子刚刚说的?”
“她刚刚说什么了?”
“那男子刚刚说自己与那女子是妻夫,肚子里还有了!那女子也没承认,全程都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全是那男子自己倒贴着人家,也不知道人家都不想要他呢。”
“说不定,他只是她偷偷养在外面的外室罢了。”
有人幸灾乐祸道:“或许连外室都不是呢。”
另一个人乘机讥讽刻薄道:“我就说嘛。瞧他那一脸狐媚样,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流言越来越不堪入耳。
辛蛟州目光暗了下来,低垂的眼睫让人看不见她的情绪。下一刻,她的脸上换上了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只对着云阮一人笑,仿佛眼里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其他。
她温柔地喂了他一口梅饼,眼神里是无尽的温柔,只一眼,就能让人陷进去,凫于似水般的柔情里缓缓荡漾,坠入似崖渊般不见底的深邃里甘心沉沦,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柔声细语的,好像生怕把眼前的人碰碎了一样:“夫君这几月辛苦了。为妻无能,不能替夫君你分担一些。”她轻轻用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几丝凌乱,任谁也不能忽视她眼里的温柔春意。
“夫君”这两个字一出口,直接让所有的好说者全部哑了火,闭了嘴。
自古以来,女为尊,男为卑。女子就算再宠爱一个男子,也不会让他爬到自己的头上,更何谈以“君”相称,敬重至此。虽然只是两个字,但全天下也没有几个女子能够说出口的。所以,在她们看来,这作不得假。她能以“夫君”称他,可见她有多看重他。
之前轻视云阮的那些人,此时脸上无一不是挂着十足的震惊与羡嫉。之前毫不收敛顾忌出言讥讽诋毁的人也悄悄地消失了大半。
走到一处拐角的小巷子里,云阮扯扯辛蛟州的衣袖:“你靠过来一些。”
辛蛟州顺从地走进,问道:“何事?”
云阮伏在辛蛟州的耳边轻声道:“我并非是在意流言的人。”言下之意,她不必为了这些流言,在别人的面前委曲求全。
“终究是我给了它们伤人的机会。”辛蛟州突然正色道:“抱歉。”
“嗯~”小腹窜起熟悉的燥热,辛蛟州大惊,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云阮淡定对视,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胡乱揽责。”
“嘴长在别人身上,话是他们说的,你有什么错?
我喜欢你,所以亲近你。你回不回应,态度如何,是你的自由,而非你自责的理由,更非她人嫁祸的借口。”
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些,说罪不在她。
由她来背负罪责,早已成为了其他人眼里的天经地义,也成为了她的习惯。
辛蛟州被云阮的一席话震撼,脑海里都是他说这话时的模样,久久不能回神。
“以后再也不许将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了,知道了吗?”怕她不答应,他还威胁似的催动药蛊。
这次辛蛟州有了准备,咬着牙才没失态地叫出声来。
“嗯,知道了。”她轻声应道。此时的笑,是真真切切的温柔。
她认真地看着他。
眼前的人脸突然放大,冰冰凉凉的肌肤贴上了她的眼皮,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轻轻的一吻,印在了她的眼皮上。
对方离开,她也睁开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云阮霸道道:“怎么?看你好看,亲你一下不行吗?眼皮而已。辛教主这么小气?”
辛蛟州:“……”
他如此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还真让她觉得是自己理亏了。
辛蛟州有些恍惚,刚刚被亲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