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声音寻找,很快速他就找到了声音的源头,水声来源于一尊佛像的手中。金色的佛像手里托着一只雕刻精细花纹繁琐的同色金壶倾倒,金壶中流出清澈不绝的水流落到下方承接的竹道中,经过曲折的青竹道渡到佛堂两侧的水池里。看着流水周围蒸腾的金光,想来这便是那所谓的“圣水”了。眼下水池中的圣水已经快要满溢出来,佛像手中的金壶也慢慢停止了出水。
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神像,云阮没来由地觉得不喜,不但不喜,心还突然一阵抽痛,痛到喉口酸紧,呼吸窒塞。他不禁捂住了心口,蹙眉紧抿着嘴唇。辛蛟州察觉不对,覆上他捂在心口上的手,皱紧眉头,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云阮有些脱力,顺势靠在辛蛟州的身上,轻声道:“这神像,我不喜欢。”
辛蛟州抬头,正对上佛像高高在上眉目含笑地俯视自己。她左眉一挑:“我也不喜欢这神像。”
辛蛟州抬起空闲的那只手,隔空对着神像,手掌半握,明明看上去什么都没有抓住,但手背与腕间的骨骼绷起,足见手上使力。“嘭”的一声金石碎裂声,神像自颈部断裂,辛蛟州抱着云阮从容旋身,避开了神像滚落下来的头颅。
辛蛟州淡然转头,与怀里看着自己的云阮对视,淡淡道:“它坏了。”
云阮勾唇,目光不曾从辛蛟州的脸上移开过,赞同道:“嗯。是该修修了。”
恰逢外面传来开节钟声。云阮搂上辛蛟州的脖子,灿烂地笑道:“大人抱我。”
“好。”
一阵清风越过寺院一隅,惊落了零星几瓣杏花,落入一池橙鱼中,乱了佛心……
*
小道长找来时,辛蛟州与云阮已经回到了之前的院子里端正坐好。
小道长向她们一一行礼问候:“辛居士,白居士。”
辛蛟州与云阮回礼。
小道长接着道:“圣水节开始了,圣子嘱托我来通知你们。”
“嗯,知道了。”见小道长说完便要走,辛蛟州连忙叫住:“小道长,等一等。”
小道长止步:“辛居士还有何事?”
“你家圣子平时都在做些什么?”看到小道长探究的目光,辛蛟州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我看他似乎很忙,出于朋友的关心,问上一问。”
小道长摇摇头:“我只是最低阶的修者,平时接触不到圣子。若不是今日是圣水节,师姐师兄们都有事脱不开身,替圣子传话的事万万落不到我的头上。”
见她真是不知,辛蛟州道谢之后便放她离开。
突然,她无端地后颈一凉,身体瞬间僵住。左肩一沉,一只软弱无骨的手臂从身后绕到身前,探进她的衣襟里,抚上她的前腰,一道凉凉的声音幽幽地在耳畔响起:“大人刚刚为何要向小道长打探龙公子的消息,嗯?”云阮边说,边用微凉的指腹在邻近辛蛟州小腹的地方画圈。
直觉告诉辛蛟州,她要是说错了一个字,可能就出不去这个院门了。
“龙公……”
“嗯?”云阮尾音上扬,手指又往下探了几分。
危险!辛蛟州连忙改口道:“龙沂君身为圣业寺的圣子,比旁人与圣水的连系更为紧密一些。圣水来历与金光异象诡异,我想查一查。”说完没出息地吞咽了一回口水。
云阮轻叹一声,将手从辛蛟州的衣服里拿出来,小声道了句:“可惜了。”
辛蛟州没有听清:“什么?”
云阮换上笑容,灿烂道:“我说,大人腰很好。”
辛蛟州哑然失笑。他刚刚分明不是说的这个。
云阮:“?”
见对方没有要收势的意思,云阮黑下了脸,勾起辛蛟州的脖子就是猛地一按。光贴上去还不满意,他轻咬着她的双唇。——让你笑我!
辛蛟州:“!”——你是小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