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山贼有几分斯文秀气,初夏急得忘了对方的身份,怒斥:“呸,喊谁妹妹呢,不要脸。我才不管有疤没疤,别吓着了我家小姐才是主要的,你快让开!”
荣旺充耳不闻,愣是不让开。
心说寨主这招苦肉计着实是高。寨主要割早就割了,又怎么可能会让人制止得了?
云震放下匕首,眼神灼灼的望向她:“那就一年为约。”
温玉棠怕极了他再自残,所以连连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云震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弧度,这才弯腰把匕首放回靴中的短鞘中。
看着他把泛着锋利的匕首放回去后,温玉棠终于松了一口气。可等他直起腰再看向她的之时,她却是又紧张了起来,呼吸都急促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温玉棠总觉得他瞧她的眼神很不对劲。
不是那种轻浮的眼神,而是那种深邃之中有漩涡,漩涡中还泛着幽幽的暗光的眼神。就好像是再多的人站在他的面前,他也只会紧紧的盯着她一个人。
让她莫名紧张,想要躲避他的视线。
云震唇角微勾,嗓音低低沉沉:“你守信,我守诺。”
最后温玉棠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院子中的,只有“你守信,我守诺。”这六字一直在脑子中不断的循环。
直到初夏连续唤了好几声“小姐”她才回过神来。
初夏很是担忧:“小姐你怎了?怎么像是魂都没了一样?”
温玉棠望向她,心底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好像快要成亲了……”
现在再度回想自己被吓得心惊胆颤的一幕幕,有些懊悔就那么轻易就应下了婚事。暗恼刚刚还不如让他自己割了手再说相信他!
她果然还是心太软了!
***
父亲问起温玉棠对婚事的看法,她点了头说已经应下了,乐得父亲气色都好了许多。
虽然应了婚事后,温玉棠始终胆颤心惊的,可因云震告诉了她太医会来的消息,在这种期待中也冲淡了稍许的不安。
虽说先前也有从宫中退下来的太医给温成看过病,但这太医的医术也有高低之分。
再说民间尚且有神医,但既然能称为宫中最好的太医,那么医术自然会比她先前寻来的要出色。
与云震说定后,已过去了三日。因当时并没有问那宫中会何时给他回信,太医又何时会来,所以她既想寻他问清楚,但又有些胆怯。
左思右想,还是让初夏去传话。
北院那边,一个个闲得没事做的男人,天天就是吃饱了睡,睡醒后继续打拳练拳。
等初夏进院子的时候,看到一个个身形壮硕的男人,吓得腿脚都发软。
前两日一个个都嫌弃热,都光着膀子练拳。但后来管家与云震说这府中婢女比较多,这有些不好,云震便与他们说就是再热都得穿着衣服来练。
荣旺见了,忙过来相迎:“初夏妹妹你大驾光临北院,是因你家小姐有什么事吗?”
初夏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云震的身影,也就看向荣旺:“我家小姐要见你们寨主。”
荣旺面露为难之色:“寨主今日有约,出去了。”
初夏愣了愣:“云寨主在扬州城还认识有人?”
荣旺想起云震离开前交代的,说只要有人问他去了哪就直接说,所以也不避讳,直言:“温家三爷昨日派了人约寨主到酒楼见面,寨主今日去赴约了。”
一听温家三爷的名号,初夏脸色一变,“你说云寨主去见了二爷?!”
荣旺点头:“若不然等寨主回来后,我再……”
话还未说完,就见那初夏转了身,匆匆的小跑跑开了。
初夏把这事转述到了温玉棠那。
温玉棠听闻自家三叔把人喊走,表情凝重的思索过后让初夏去厨房吩咐下去,今日做几桌好酒好菜好好为牧云寨来的客人。
温玉棠不怕二叔三叔耍什么阴谋诡计来害云震,她就怕这两个人拉拢云震。
云震此人,温玉棠并不了解。他现在的立场看似已经站到了他们这边,但她不能完全确信他的立场坚定。
现在既已经决定要嫁给那男人,与牧云寨联姻了,那便不能继续这样躲着了,得稳住他们,切不可让二叔三叔有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