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海棠院的下人见到自家姑爷自屋中出来,都甚是诧异,竟没人知道姑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震去了趟北院。
北院大部分的人已经去镖局,就剩下十来个人,其中包括云蕾。
云蕾刚出院子就见到了云震,也知他是来寻自己的。
兄妹二人进了偏厅中,云蕾便抢先说了:“大哥你且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再抢一回的。”
云震:“……我不是为了这事来的,你也不是当年那个做事莽撞的姑娘了,你知道分寸的。”
自和离后,云蕾便稳重了起来。
一听说不是为了这事而来的,云蕾顿时松了一口气。
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那大哥是为了什么事来寻我?”
云震:“昨日我们的人发现了沐莲留下信息,该去接应她了。”
“大哥你放心,我一会就带上十个弟兄去接应沐莲。”
只是说沐莲,而非是来训她的,云蕾顿时容光焕发了起来。
*
玉棠起得有些晚,起床梳洗时问初夏:“姑爷呢?”
初夏:“姑爷不久前就会镖局了。”
玉棠猜想他也是回镖局了,所以也没有多大的意外。
梳洗过后,便去给父亲请安。沈霁到扬州城的事得先瞒着,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泄露的风险。
虽没有说沈霁的事情,但倒是把昨夜云震说的话告诉了他。
云震两番夜闹府衙,且钦差要来的事情传了出来。
“他道,若无意外,这几日知府便会把悬赏令给撤销了。”
“钦差真真是及时雨,昨日才说起,便有他不日将到扬州城的消息。”温成脸上露出了喜意。
但喜意过后,却又有了忧虑:“此次钦差要来的风声传了出来,只怕那知府会把尾巴藏起来,等钦差来了,就再难抓住他的把柄。”
温成所虑,却是沈霁所算计的。
玉棠总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默默地闭紧自己小嘴,也配合的露出了几分忧愁的神色:“确实是个问题。”
昨日在小姑子面前演了戏,今日更是在亲爹面前也演了戏。
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真没错,她现在撒起谎来,都已然能面不改色了。
从父亲房中出来,已是中午,便想去寻云蕾一块用午膳
云震不在,父亲也得只一个用饭,所以玉棠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便时常让云蕾过来,或者是她去寻云蕾。
但今日去寻,才知道她已经出门了,没几日回不来。
之前热热闹闹的北院,因人少了许多,便忽然安静了下来。
可不仅是北院安静了下来,玉棠觉得整个温府都比以前静了许多。
不过三个多月而已,以前不觉得,现在就觉得整个温府都好似空落落的,让玉棠有些不大习惯。
闷闷地回了自己的院落。
临近年底了,各个铺子都整理了一年的盈亏帐送了过来,再过些时候,便会都聚在一起商讨,根据盈亏来发红利。
玉棠便一头扎进了书房,等腰酸背疼的时候才发觉天色都黑了。
冬天,夜黑得特别快。
起身披上披风出了书房,初夏把已经备好的暖炉递了过来。
玉棠看着刮着冷风的院子,心情一点都不好,沉闷闷的。
吃了晚膳,沐浴回了屋中,坐在床上呆望着云震往常爬窗的窗户。
以前倒觉得他不正经,但现在她到希望他继续不正经。
也不知云震今晚会不会因想她而不得好眠,继而再来寻她?
看着看着,不知便已经夜深了,窗户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不免失望。
今日也有些累,但躺下后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根本就睡不着!
玉棠坐了起来,心中有了想法。
随即起身,把在隔壁守夜的婢女喊了进来。
“你去喊初夏起来,再让小厮去北院喊几个人,最后再备上马车。”
春桃一愣:“这么晚了,小姐要去哪?”
“去镖局,寻你们姑爷!”
这要是杀手一直盯着云震,那他们夫妻俩岂不是一辈子都得分居别住了?!
云震道这怕牵连温府上下,那他不回来,她过去不就成了?
届时一有危险,她就跑得远远。指不定还能嚎上两嗓子把救兵给喊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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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局中外边是护城军副将军留下的人,二百人三班轮流巡逻,而镖局中届时牧云寨的弟兄。
在扬州城,牧云寨的弟兄不过是六十人左右,先前留在温家十五人,又派了五人追踪着沐莲,以确保她的安全。
虽说这镖局中加上云震也就只有四十人,但因大家伙都是山贼出身,而当山贼的嘴最担心的便是同行侵吞或朝廷剿匪,警戒性都比寻常人要高许多。
五日内,杀手已经潜入两次,但皆被发现,一死一伤。
死伤的,云震都送到了府衙去。
当知府听到云震把杀手的尸体和伤了的杀手送了过来时,面色难看至极。
尸体都送到家门前了,知府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云震知晓他就是买凶杀他的人,现在如此,便是直接宣战了。
前日有金都的探子回报,说是朝廷暗中都派了钦差调查各地的官员。
而恰巧昨日就有消息传出,钦差三四日便会抵达扬州城。
且不说这几日府衙被人闯了两回,让他心神耗损。就是云震的此种行为,也让他担心钦差来了之后会被发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