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濬荣刚刚加入Ukiss的生活是很艰难的。
不是Ukiss的五名老成员在为难他,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这些哥哥们都称得上亲切又热情,在多次的成员变动中积累了足够经验教训的他们,希望新成员能跟上进度且平稳和睦地一起工作下去的心天地可鉴。李濬荣的困难主要在于Ukiss五年多的活动经历导致他入队以后有一大堆歌要学,大把的时间都扔在分part和练习上了。
但李濬荣没什么可不平的,他是从头学起,改编舞走位重新分配part则是全员参与,其他人的工作量也不少,像Ukiss中人气最高行程也最多的Kevin有两个固定行程和许多不固定行程要跑,有时进练习室的时候眼眶黑得像鬼一样,练习时的态度也没有不耐烦,连动作划水之前都要说一声“对不起”,完全对得起他台前温柔好脾气的形象。
如果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没有那种意味深长的复杂,李濬荣会更喜欢他的。
——不过这有没有可能是我的错觉?毕竟秀铉哥也说“Kevin最近状态不太好”。
李濬荣想。
在他练完了Ukiss相对经典的几首主打并通过了哥哥们的“验收”,申秀铉纠结着先让他多练编舞还是开始练日语版的时候,Ukiss的ace发话了。
“艾回把日本的巡演安排在了七月,”他说,“我们在这之前回归一次怎么样?”
申秀铉:“用你买的歌?”
回应他的是一个wink。
“别这样,怎么突然学山大哥了”,申秀铉想起Alexander当他的面鼓捣出的“狐狸一样的girl”和Ukiss那段充满了希望的上升期,哭笑不得地推了他一把,“那样Jun的任务会很重啊。”鉴于“junyoung“这样的发音在韩国太烂大街,Ukiss“拿英文字母当艺名”的队伍就又多了一个人。
至于“Jun”这个艺名后来也很烂大街的事,他们现在是不可能知道的,可能知道的那个人当年也没花精力记忆这种事,现在更不会在意。
李濬荣刚来的时候,许鸣鹤正在为自己才意识到问题这件事郁闷着。
他在“扮演”禹成贤之前被系统投放到这个世界也不过三年,从2017年开始,三年间换了三个身份参加了三个选秀节目,本想在一个身份上固定下来,建立足够的责任心与认同感,却因为疫情的缘故进入了失业状态,后来他没抵抗住体感生存时间增加的诱惑,以禹成贤的身份玩了六年的角色扮演,最初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他明白了,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没怎么接触在“角色扮演”之前认识的熟人。许鸣鹤三场选秀期间接触到的人几乎都是90年代后半出生,这两年才开始崭露头角,《theunit》这个糊团复活战上见到的人虽多,很多他也不太熟,之前意识到他见过金材燮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强烈的感觉,而熟悉而且已经出道了的人,和随着Ukiss长期在日本发展的许鸣鹤交集又不多。所以直到与李濬荣面对面,许鸣鹤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在系统构造出的这个百分百拟真的世界里的人和真实世界里的人有什么区别?他在这里把李濬荣当做NPC,回去以后就真的能把他当做有血有肉的生命吗?
他要在任务世界里待多久,真实世界生存多久,六年的时间里用做任务的态度对待人生,回去做几天许鸣鹤足够他找回人性吗?
后来许鸣鹤暂时搁置了这个问题,他发现了一个好机会。要赶在截止日期到来之前完成任务的话,没有比和日本演唱会行程打个时间差更好的选择了,哪怕“用zico量身打造的歌回归”这个办法没有起到作用,许鸣鹤的任务最后失败了,自己主导的组合回归也会是宝贵的收获,作为艺人回归再多次,和作为主导者参与一次全程,是截然不同的经验。
许鸣鹤已经用虽然不是特别好,但在这个公司已经完全够用的成绩证明了自己的号召力和眼光,zico在极度不利的情况下仍然带领组合拿到了一位,创作实力也被业界公认,这一次许鸣鹤用他从zico那里弄到的歌当回归主打,没有受到什么来自公司的阻力。
“《jackpot》?我们要扔骰子吗?”申秀铉说。
李基燮:“不扔骰子的话,我们就要按公司的安排走性感风了。”不是说性感不好,问题是太多人做过的题材自己又做不出什么新意的话,被埋没的可能性太高。
当然,回归的风格换来换去,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关于这次回归的概念,我的想法是把帅气的形象和虚势的炫耀结合在一起,玩世不恭的cool的氛围,可以有一点风流的意味,但最好不要直接提女人。Jun,你的任务可能要重一点。”这样的概念对其他人来说问题不大,对于脸还嫩着的李濬荣就有点难。
Ukiss这个组合整体上在创作领域缺乏自主权也缺乏兴趣,对此执着的只有许鸣鹤一个,他提出了意见,其他人下意识地便围绕着许鸣鹤的话思考,比如对服化比较感兴趣的李基燮就盯着李濬荣看:“要不要染个头发?粉再涂厚一点。”
吕训民:“弄顶假发试试看。”
这边在琢磨怎么打扮李濬荣好让身高过一米八却长了一张稚嫩的脸的他不太像和叔叔一起逛夜店的大侄子,另一边申秀铉在看这首歌的part分配:“分part上是不是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