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转圜的空间,”在连夜的会议之后,徐恩光疲惫地将手盖在眼睛上,然后叹了口气,放下手掌,挺直身体,艰难地让自己看起来振奋一些,“我们的演唱会要成为我的告别演唱会了。”
“暂别。”许鸣鹤说。
“嗯,暂别,”徐恩光没有调侃外籍成员超常发挥的韩语水平,“后面的音乐剧要下车,谁来代替我,还是和我演一个角色的人多唱几场,要看剧组的意见,MBC的电台节目改成镒勋主持。”
“MBC的《idolradio》,试播的时候我和恩光哥一起去的。”郑镒勋解释道。原本要主持电台的是徐恩光,他去试播版主要是陪聊。
李旼赫看着他:“没问题?”
“可以。”
“你们争取做第一期的嘉宾。”徐恩光交代道,这样方便郑镒勋适应。
“恩光是现役马上就要走,我的义务警察考试通过,抽签也中了,要等名额空出来。”讨论完徐恩光原定的那些个人行程该如何处理之后,李旼赫也交代了他的情况,和徐恩光不一样,他是以义务警察的方式服役的,同期服役的义务警察数目有限制,有资格但名额已经满了的情况下就要等下一批次的义警入伍,所以他的入伍时间可以后延。
“我原来的打算是组合回归之后再进行solo活动,但兵役法改了之后,时间不太够了。我们回归的时间可以提前吗?”李旼赫问。
“后面我们一起去和公司说。”任炫植道。他是更喜欢年初发歌显得成绩好看,可是换个时间发也顶多影响年终总结的排名,他身为制作人的版权费该多少还是多少,兵役服完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没必要为了还说不准的排名让李旼赫在兵役前的最后一段活动期里不顺心。
接着还有李昌燮的问题,他虽然是1991年出生的,现在还没有到时间,不至于像徐恩光那样仓促入伍。可是他的生日是在2月,又服现役,再过半年也要进去了。他原本也在准备solo活动,按还有一年半入伍来计算的话,时间还算宽裕,现在一下子缩水成了半年,时间就变得特别紧张。
“已经准备了很多,放弃的话太可惜了,我也不甘心放弃‘入伍前solo一次’的待遇,”李昌燮说,“我的路线不要求跳舞,不然就和回归同时期进行吧。”
李旼赫:“尽量错开,不然粉丝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团队的回归上。”
至于徐恩光的标配待遇“入伍前solo”,不用考虑,音乐剧和综艺都中途下车了。
两个不久之后就要入伍的人开始讨论如何在入伍之前完成团队回归和他们各自的个人活动,许鸣鹤则还在郁闷的情绪里不可自拔,没有被这种和任务没什么练习的事吸引注意力,也没心情关心《亦美且痛》什么时候发表了,反正徐恩光马上就要入伍,下一次回归板上钉钉缺人。
殚精竭虑地排除各种不稳定因素没想到却被兵役政策摆了一道的他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说:“兵役的事……只有我们没得到消息?”
“有可能,公司最近关心的不是这个,”徐恩光内涵了一把cube长久以来的高层内斗,“但是大一点的公司,像S.M.,也要提前把人送进军队,影响不了政策,至多是在安排行程的时候尽量减少政策的影响。”
在被突如其来的政策变动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之后,他们也会试图回忆有哪个公司像是听到过风声,比如有过提前准备让艺人混研究生学历以延后入伍的行为的,还有哪个公司不受这条政策的影响。
但不管怎么样,已经发布的政策无法改变,受到影响的idol里面,不可能有比因为大器晚成此时还算上升期,原本一心计划着在成员开始入伍前多做些活动的BTOB更加怄气的了。拍戏拍到一半就要入伍使得电视剧不得不提前结束的前师兄尹斗俊也许也能算上,但那属于“出道近十年早开始走下坡路的组合成员小幅度回春后赶在兵役前多接点活动”,要说心塞,还是BTOB更心塞一些。
什么破规定。包括许鸣鹤在内的每个成员心里面都在破口大骂。
别说什么21个月改成18个月也别说什么早入伍早完事,idol的黄金期就那么几年,等兵役服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不管是经纪公司做决定还是让idol自己选(比如已经自立门户改名highlight的前师兄beast),都是要拖到最后一刻的。
谁——定——的——破——政——策——
近一年的完整体突然变成只剩一场演唱会,没有人能够保持淡定。
演唱会上,由李昌燮起头,大家都哭得稀里哗啦,连自认为无法在“对未来的忧虑”这一点上与idol共鸣的许鸣鹤,也跟着掉了几滴真情实感的眼泪。
他知道idol对兵役的压力,所以可以理解队友们的感情:
他们也不是因为组合还能赚钱就不愿意去服役,只是想在兵役前好好地活动一阵子而已,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政策变动打乱了全部规划。难道先公布隔一段时间后再正式施行很难吗,公开以后就开始执行,难道是为了防止谁去读研究生或者申请公益兵不成?
可是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就活该成为牺牲品?除了曾经登顶公司的东方神起、superjunior和神话,还没有一个男团能在成员服完兵役后继续组合活动,虽然不说丧气话,但不止一个人认为正在准备中的回归很有可能是BTOB的最后一次回归,毕竟兵役期间可能发生的事太多了。还有投注了心血与期待的solo活动,徐恩光的直接取消,李旼赫与李昌燮的,也仓促的不成样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即使心里怨气冲天,他们也不能将这种怨气表达出来,以免被扣上某些无法承担的罪名。不管兵役法修改的背后是什么,在还没有一个未登顶的男团能在服完兵役后继续正常活动的情况下BTOB面对兵役期将至时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都渺小到不足以作为筹码。
除了他们自己,还有粉丝,没人会在意他们想画得尽善尽美的那颗休止符变成了一声刺耳的杂音。
这操X的世道。
直到演唱会结束,大家在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也没有平复。最严重的问题是“任务突然变难了”而不是“以后该怎么办”的许鸣鹤心里虽然怄气得不行,相比之下状态还算比较好的。
徐恩光也看出了这一点:“peniel。”
“嗯。”
“等我回来。”
“我会的。”
这不仅是队友之间的依依惜别,还有徐恩光对已经今非昔比的、BTOB中唯一一位外籍成员的期许。
许鸣鹤:四年的任务变成了长线战斗……继续干吧,也不是特别受苦。不然能怎么样呢?生气也无法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