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殊毫无诚意的回答了这个问题,迢离尊者得了一个答案,便冷哼一声,持剑离去,不想再看这两个不成器的徒弟。
青屏站在一旁,眼睛转了转,想要跟着离开,又想留下,一时很有些纠结。
李明殊看着云辞月,有些好奇的问
“说起来,你怎么想起来找我?”
他接到云辞月传过来的空白讯息还有些讶异,以为对方无意之间,才触动了玉符,他当时正要与师尊进行例行的对招,本来不怎么当回事,只是略想了想,还是让已经做好观战准备的青屏替他走了一趟,于是又接了一句
“还要麻烦师弟替我跑了一趟。”
青屏已经收起了冰剑,听到这句话眨了眨眼,然后哼了一声,说道
“最后一次帮你,无聊死了,你要是真想谢我,那就你来盖房子。”
李明殊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话,说道
“哎,不要这么冷漠嘛,虽然人人都喊我一声大师兄,但是只有你我才是真正的师兄弟,需要友爱相处啊~”
云辞月旁听他讲出这种好像情真意切的话,觉得脊椎之上好似爬过一道寒流,让他顿觉得浑身不自在,这半年时间,他可从来没有见过李明殊和谁的交情,可以用“友爱相处”来形容——
唯有明心似乎关系好一些。
青屏更是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说
“你说再多好话,我也不会让你再取我的血的!”
说的时候,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名义上的师兄在完全取得他的信任好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他化出原型,然后就把它给定身了,用一只匕首剥开鳞片狠狠刺入,直到匕首之中蓄满鲜血才□□,而且临走之前,还拔了他几片鳞片,实在可恨之极!
李明殊叹了一口气,为不再单纯的师弟而遗憾,他怀念了一番曾经说什么信什么的师弟,忽然想起了这名师弟的恶根,才后知后觉的问
“对了,你出去没大开杀戒吧?”
这个问题,云辞月替青屏做了回答
“他没杀人,但是我杀人了,他只是毁了一排楼舫而已。”
李明殊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楼舫——你说的不会是纸醉金迷舫吧。”
云辞月点了点头,将事情原委简单讲述,李明殊听完之后,“嘿”了一声,既想不到宗门内弟子竟然也敢做这种买卖地坤的生意,也想不到云辞月说杀就杀。
但是眼下那三个人还在路上,于是李明殊只能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两个,说道
“你们还真是一对好搭档,毁船杀人潇洒的很,就没想过会造成什么后果?”
“想过。”
云辞月面容平静,抬起头直直的盯着李明殊,问道
“若依宗门之规,要如何处置他们几个人?”
李明殊虽然笑着,却并无任何的笑意,略某些狭长的眼眸,犹如深潭寒冰,他没明说,只是反问道
“你觉得呢?”
云辞月与他对视一眼,然后十分坚定的说道
“我要他们死。”
刹那间好似冷风又吹重,李明殊哦了一声,说
“那不可能。”
云辞月抿唇,眉目之间顿生戾气,李明殊看着他瞬间冷凝的表情,唉了一声,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不是我徇私,宗门内从无赐死的先例,况且——”
“况且,地坤也不算是人,他们至多是盗卖之行,绝不致死,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云辞月接下他要说的话,面无表情的,他早就猜到不会有什么惩罚。
面对道侣不加掩饰的杀气,李明殊也只能道
“等他们回来,讲述事情原委到底如何,再做定论。”
于是三日之后,几人再入戒律堂。
戒律堂二楼早已经设下幻境,屏风之后,堂主主位亲自监督,李明殊与云辞月分坐两列首位,明心在李明殊下位,待弟子将几人带入,便静声旁听几人招供。
宗门内自有让人讲诉实情的法门,乃是一方幻境,可映照人内心所想,三人之中实力最强的青凡,也不足以抵抗这种幻境,遑论其他二人。
更何况,其中一位压根没有想过隐瞒事情的真相。
于是原委铺陈开来。
沈傲本是出身凡俗大富之家,自小浸淫商道,他一名族叔为朝云居做事,任职纸醉金迷舫澜字号舫主,负责澜州地坤收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