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可以用国色天香来形容的美人,头戴华美发钗,身穿朱红与金黄所织造的华丽繁复的衣衫,慢慢走来的时候,那些层次分明的衣衫便荡开如花如云。
他之一肌一容,一颦一笑,皆是透着一种雍容华贵,端庄慵懒,而他的手中持着一只细长的金玉烟杆,更显出一种颓废懒散的气态。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少年,一则柔眉垂眸,背负华美琴只,一则英姿焕发,背负玄黑长/枪。
看着像是随从,却又不仅仅是随从。
这人一直走到了最前面,抬起流光双目,看向李明殊,缓缓呼出一道烟雾,才慢悠悠的说
“许久不见,听说你现在改名,叫做明殊了?”
李明殊露出见到熟人的笑意
“既入道门,自然需唤道号,你以后再喊我俗世名字,吾会视若无睹。”
对方却对这玩笑一样的警告不以为意,又将目光投放到了云辞月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通,露出欣慰的表情
“你就是云辞月?果真有姑母神韵。”
说话的时候,又伸出手要抬起云辞月的下颚仔细观看,云辞月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躲开这近乎于调戏的动作,露出戒备的神色,他能感到对方并无恶意,但是突然被陌生人摸一下,总感觉到很是奇怪。
而且,这到底是谁?
李明殊适时的为他解答疑惑
“这位乃是谢氏长子谢蕴,字怀真,在子百府任职,刚才说话的人是谢家小少爷,谢乐,字及春。”
“亦是你的母家表兄弟。”
谢蕴随后补充了一句。
云辞月这才了解对方是何方神圣,先前他从叔父口中听过这个名字,也知道自己上太清宗找李明殊亦是他的提议。
而且云辞月的母亲确实是出身卧苍台谢氏,按理来说确实该喊一声表兄,只是没有见过面,所以认不出来——
其实他应当是见过谢蕴的,在很久以前的谢府主宅里,被一众名门子弟众星拱月一样围在中央的小少爷,自少年时期,就已经是让人仰望的存在了。
谢蕴此刻已然露出一种多年不见的惆怅,双目湿润,看向云辞月的时候,似乎含着无穷的悲伤
“我原以为你与姑母皆丧命当年,家中老祖宗当年几乎哭干了泪水,如今既知你仍活着,且记得寻个机会,和李——明殊一道回去看看她老人家,可好?”
云辞月其实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他只能仓促说道
“这事以后,再说吧。”
然而谢蕴又拉起云辞月的手——他动作太快,云辞月还来不及躲闪就被握入了一个柔软温热的手心。
谢蕴拉着他,面向众人,已经又换了一个很是欣喜的笑脸
“诸位,这位便是云氏遗孤云辞月,当年云氏于红月谷,咱们都以为举族覆灭,然而天道垂怜,不忍让云氏绝后,辞月,我知晓你素来有些怕生,但是此处都是同修道者,许多前辈与你的父亲多情公子更是交情匪浅,所以你不必羞于见人。”
云辞月:……
云辞月只觉得万分尴尬,他不太适应谢蕴这自来熟的态度,当然对他说的话也感到一种啼笑皆非,他固然没有打算和别人结交,也只是觉得——至少现在没有必要,和怕生害羞可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