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审讯厅里,靳淮译和连意并排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警察拿着两人的证件过来,分别递给他们:“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警察小哥看着面前格格不入的两人有些疑惑,明明接到的报警电话说是聚众打架,但受伤的竟然就只有那个光头一个人。更神奇的是,不管值班警察怎么询问他都一口咬定自己是喝多摔成的骨折,说报警只是开了个玩笑。
原本有重大嫌疑的两人竟然被硬生生说成了见义勇为的热心群众。
靳淮译漫不经心的接过证件,随手揣进兜里。他的长腿因无法伸展而弯曲,他站起身来,侧头看还披着自己衣服的连意。
她神情冷漠,低头看着自己交叠在一起的手指,原本手上的那枚戒指已经不见了。
突然,靳淮译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接着又眯起他那双妖娆多情的眸,左右仔细打量着连意,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她颈间一道血痕上,看着应该是被玻璃碎片划伤的。
连意蹙紧眉头,想要挥开他的手但没能得逞:“干嘛?”
靳淮译也不气,戏谑的挑起唇,惑人的眸溢出一片流光,让人有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错觉,饶有兴致的望着她:“生气了?”
“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能在这儿坐着吗!”她的脾气也跟着上来了,盯着眼前的男人有些不耐。
靳淮译松开连意的下巴,他收了脸上的笑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连意的脸看:“吓着了?”
“有病。”连意被靳淮译这么一闹也好受了不少,她本就没打算出来多久,现在也只想赶快回去睡觉。她拎起自己的包越过靳淮译就要往外走,靳淮译不疾不徐的在后面跟着。
半夜,街上还很热闹,人照样很多,每隔几家店铺就有一家便利店或是药店开着。
连意站在十字路口等车,她用余光往后看,靳淮译早已不见了踪影。她伸手摸向了脖颈,有点刺痛,手上也染上了些红。
连意没有去管,她打开微信约着苏泊凡明天见一面,毕竟她能待在海滨的时间不多了,北京的职位也不能空着。
一向很晚回消息的苏泊凡今儿很快就回了:【明天12:30,来鼓楼请你吃饭。】
她回了一个“嗯”,正巧车到了,连意开门上车。突然一只大手拦住了正要合上的车门,靳淮译顶着那张混血感十足的俊脸隔着车门看着连意,随手从怀里掏出一支药膏扔了过去:“脖子上的伤,自己抹药。”连意没来得及反应,药膏就已经到了她的腿上。
就当连意以为他终于走了的时候,“啪”的一声,车门被关上,一股檀木香随着外面的冷空气钻进了她的鼻腔,靳淮译就大大方方的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她倏地转过身,眼神中透露着满眼的问号,下意识靠远处坐了坐:“你上车干嘛?不会自己回去啊?”
靳淮译看了她一眼,然后漫不经心的调回视线,侧脸印在车窗上宛如妖孽,他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忧伤,大言不惭道:“我的房子你又不给我装修,我没地方住。”说完还眨眨眼睛表示无辜,这副样子,仿佛刚刚用花瓶把人家手搞骨折的人不是他似的。
司机师傅听了半天,从后视镜看着两个外貌长相都十分出众的两人开始搭话:“美女,男朋友这么帅还不赶紧带回家,别被人抢走了。”说完还不忘给靳淮译使着眼色。
靳淮译笑了笑,没搭茬。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说就算两人发生点什么自己也不亏,她也没再说话,把头偏向了另一侧。
一路无话,司机见两人都没有想说话的念头,开始主动挑起话题:“帅哥美女,你们是咋个认识的哟?”
师傅从后视镜看着靳淮译又问:“帅哥,看你长得像是外国人啊?”
司机师傅一个人喋喋不休着,没人理他也不尴尬,开始说自己的生活,从拉过的客人说到自己的家人,又从家人说到自己的孩子。
“我家娃娃也是干这个的,他比我有出息多了,是给苏氏集团的苏总开车的。”
连意本来都困了,听到司机说的话还是回了一句:“哪个苏总?苏澈?”
“美女你认识?”师傅打了个左转向灯。
连意看着目的地快到了,她坐正了身子,欣赏着自己新做没多久的美甲,用极其认真的语气道:“那你还是让他换个工作吧,再不换就失业了。”说完就下了车,靳淮译从另一边下来,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连意。
司机的谩骂声随着渐渐远去。
靳淮译几步就跟上了连意,他把手懒散的搭在连意的肩上:“人家又没招惹你,干嘛火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