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头发不停的滴了下来,萧安已经快睁不开眼了。
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剑也要拿不住了。
“还有,两步……”
萧安刚跨出脚,一柄长剑突然从后背刺了进来,直透胸前。
看着地上季青模糊的身影,萧安用尽全力举起剑。
巨剑未落下,胸口的长剑被猛然抽了出来,再次刺入。
“我,恨……”
萧安最后一眼,是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
“师傅!师傅!”
此刻季青身下已经血红一片。
季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将师傅抱了起来。
“师傅,你等着,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抱着昏迷不醒的师傅,季奴飞速朝着城里跑去。
“师傅,坚持住,马上就到了。”
看着远处的城门,季奴无比焦急,用尽了全力奔跑。
“站住!干什么的?”
城门洞下,一个士卒横刀拦住了季奴。
“救人!我师傅快死了,求你放我过去!”
那士卒不为所动,上前一步紧盯着季奴。
“你脸上刻着奴字,你是不是奴隶?”
“诶,老弟,放他们过去,刚刚给过了。”
说话的正是先前放两人进城的士卒。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季奴说完,抱着人再次朝着城里飞奔。
“老哥,这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诶,老弟,这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抱着师傅来到城里,季奴却不知如何是好。
街上的人都跑去躲雨了,只能偶尔看到一两个人打着雨伞走过。
“这位大哥!医馆在哪里?”
“不知道。”
“大叔,医馆在哪里!”
“老汉也不是城里人,不清楚……”
看到季奴抱着一个血流不止的人,皆是唯恐避之不及。
心力憔悴的季奴希望落空,再也站不稳,双腿发软跪了下来。
“这人失血过多,怕是马上就要死了,小哥若是信得过我,不如让我看一看。”
季奴转身,发现一个身穿白衣,二十左右的俊秀公子正打着伞看着自己,左手里还提着一个药篓。
“多谢大哥,大哥你快看看我师傅,她快不行了!”
季奴说完,抱着师傅给那人在泥水里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你把人放下,拿着伞。”
看到季奴把人放下,那人也跟着跪在了泥地里。
“把衣服扯开。”
“好!”
撕开衣服,季奴看到师傅腰间的伤口皮肉外翻,仍旧不停的涌着血。
“按住这里,按紧了!”
听到白衣人的话,季奴一只手打着伞,一只手紧紧的按住了伤口旁边的穴道。
白衣男子从胸口摸出了一个布包,取出了两根三寸长的银针。
“针扎下去,三息后若仍是血流不止,马上松手。”
“是,先生快下针吧!”
季奴只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面前的白衣人身上。
摸准了地方,白衣人将银针缓缓刺进了穴道。
一息……
两息……
伤口仍旧血流不止,季奴刚要松手,却见血突然少了起来。
“按紧,别松。”
见起了效果,白衣人将第二根银针刺了下去。
伤口两边各插着一支银针,针上,两只手不停的捻动。
没一会儿,伤口的血渐渐停了下来。
“我要拔针了,若是喷血,你马上把手松开。”
“是。”
季奴应完声,紧紧的盯着伤口。
见季奴准备好了,白衣人轻轻将两根银针抽了出来。
“还好,没事,止住了。”
白衣人看着伤口笑了笑,将银针收进布包放在了药篓里。
两个人在雨里被淋的如同落汤鸡一般。
“多谢先生。”
“不客气,你还是先带她去医馆敷药吧。”
季奴给白衣人磕了个头,抱着师傅站了起来。
“可是,我不知道医馆在哪儿。”
“这样吧,我带你去。”
“多谢先生!”
季奴抱着师傅,紧紧的跟在了白衣人身后。
……
积善堂中。
“大夫。”
正在磨药的老郎中抬起头看了看白衣人,道:“郎君可是看病?”
“抓药,你这里有三七,仙鹤草,血余炭没有?”
听到白衣人报出的药名,老郎中也知道了这是要治外伤。
看了看季奴抱在怀里的人,郎中回道:“有的,你自己抓还是我抓?”
“老先生来看看伤口抓药吧。”
白衣人说完,将老郎中让到了季奴身前。
等到季奴将人放了下来,老郎中上前,用手将季青腰间的伤口拨开看了看。
“这么大的伤口却未流血,真是奇怪。”
“是这位郎君用银针止了血。”
“先生还是先抓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