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我渡劫的时候一时大意,没挺过去……不过我就知道,师姐福大命大,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说到这个,她的手一顿,阴恻恻的笑了,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
“听说,你把我的尸体炼成了肥料?”
哭声猛然停住。
怀里的少年僵成了一根冰棍,打着摆子抬起头,看到她眼中的凶光时,狠狠吞了口口水,
“师姐……你听我解释……”
“对不起,我不想听。”她莞尔一笑,举起了拳头。
“啊——!!师姐我错了!!”
一道凄厉的男音响彻这片大地,伴随着的,还有沉闷的击打声,令人不寒而栗。
许久之后,路边的长凳上,并肩坐了两个人。
“师姐,你这个壳子没以前好看了。”江弥生熟练的拧开手里的二锅头递过去,有些感慨,“不过倒是接地气了不少。”
至少不再是一身下一刻就要飞升的仙气飘飘。
“少废话,你怎么也穿过来了?真是渡劫劈死的?”
司皎仰头灌了一口酒,嗓子火辣辣的,一路暖到了胃里,心情却一扫之前,好的不行。
他很是苦笑了一下,牵动嘴角的伤口,“嘶”了一声,
“你死后不过三日我的天劫就来了,第一道雷就把我劈晕过去,再睁开眼,我就来了这个世界,取代了和我同名同姓的江弥生。”
“前几天是你的头七,我还特意给你烧了纸钱……”
“等等,前几天?你来这里多久了?”
“婚礼前一天是你的头七,我到这满打满算不超过十天。”
司皎直觉不对,掰着指头算了算,
“我来这里已经半个月多一点了,可在你的时间认知里,我才过头七?”
莫非是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致吗?
“系统,你怎么看?”
“宿主猜得没错,的确有将近一倍的时间差。”系统倒是很快给了回答。
原来是这样。
人生三大喜事之一,莫过于他乡遇故知。
有师姐坐在旁边,江弥生狠狠松了口气,那些被刻意隐藏的恐惧小荷一般露出尖尖角,
眼眶通红,也灌了口二锅头,
“你是不知道,当时醒来时,满屋子的一氧化碳,差点没又给我吓回去。”
“哦?”
“原主这个傻孩子,为了反抗他爸爸,走了极端,燃了炭盆。”他的语气很低落,泪珠子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那个江教授的性格太可怕了,把自己儿子当商品对待,要求他必须做个木头人,不能有任何的自我。”
怎么和自己的原主一样惨呢。
司皎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那他妈妈呢?”
“十几年前就死了,听说是难产。”江弥生搓搓脸,带了些微醺,“师姐,我真的好害怕。”
“这里连灰尘都是陌生的气味,我每天都要扮演着另一个人,害怕他们看出来,更害怕他们真的看不出来一点端倪。”
他靠着司皎的肩头,呜呜咽咽的,
“有时我甚至在想,我到底还是不是江弥生,过去的一切,会不会只是我臆想出来的一个梦,或者我只是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
“别想那么多,你就是你,是我的小师弟江弥生。”
司皎一下又一下的摸着他的脑袋,不动声色的安抚着那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