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着急。”
他挥退了吴春华,坐在床边,看着她一口接一口的喝完了姜汤,这才开口,语气沉沉,
“河里的那个,你别担心,他是喝多了酒,自己失足落水。”
她把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低头思索一阵,“天气预报说,明天雨就会停,两岸的村民会和往常一样去河里捕鱼。”
“尸体,会在那个时候被人发现。”
顿了顿,她抬头一笑,缓缓问道:“勇叔,你看到了多少?”
郁大勇一怔,突然觉得面前的人有些陌生,明明是最熟悉不过的一张脸,可无端让人觉得阴沉沉的,一如今晚的天色。
他压下心里的不安,一五一十的说道:“天色实在太暗,我只听到他想杀了你,又远远的看到你们在推搡中一起掉下了河。”
“唔,差不多。”她撩起胸前一缕长发,绕着手指把玩着,“尸体被发现后村民一定会报警,到时候我们几个肯定都会被问话,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我就说下大雨,急着跑回家,没注意。”
“好,我已经在电话里明确拒绝了去接他,这一点王叔可以给我作证,到时候问起来,我就说身体不舒服睡得早。”
“那就这样,你赶紧休息,万事有我们。”
郁大勇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准备离开,脚下犹豫了一阵,又重新坐回去,
“算了,今晚叔坐在这里守着,你别害怕,也别太有心里负担,那个渣滓,死有余辜!”
郁晓秋扑哧一声笑了,习惯性的摸上右手手腕,“叔,我不——”
话说到一半,她徒然闭了嘴,刚刚恢复一点的脸色又泛起了白。颤抖着举起手,手腕上空空如也,只有一道细细的勒痕,微微泛着红肿。
细密的冷汗从额角沁出。
“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他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声,也看着那只纤细的手腕。
她的脖子僵的厉害,转动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两眼直愣愣的看着他,“我的菩提珠,不见了。”
梁萧送给她的珠子,她戴了十年的珠子,不见了。
出门时还好好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回想起落水时郁老三在她手腕上的拉拽,她掀了被子就要下床,“一定是掉到河里了!说不定……”
说不定还在郁老三的手里。
“你别动!”郁大勇一把将她按住,“真要掉河里了也去了也没办法,至于第二种情况——”
“这样,明早天一亮我就去桥上,确定那里没有后,再顺着思源河找下去,只要我是第一个看见尸体的人,那就万事大吉。”
他表情严肃,“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把身体养好。
还有你的脖子,明天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是他出门前掐得你,我给你作证。”
“……好。”她头一次这样仓皇无措。
一直以来,她都是冷静而麻木的,哪怕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她也并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