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银羽皱紧了眉,万年不变的表情有些微的波动。
“怎么,孤的命令已经对你不起作用了吗?”他冷笑一声,“不过杀一个区区驸马,竟是让镇国将军给难住了?”
“属下不敢!”银羽翻身下马,毫不犹豫的跪在车架前,“属下这就去!”
“等等,”贺修年懒洋洋的竖起一根手指,“把定北候的头一并带过去,就说是孤的贺礼,她要是还不愿意动手,你知道该怎么做。”
“……遵命。”银羽不在迟疑,带着那颗被白布包裹的头颅,领着一队人马出发。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就在与车架错身的那一刻,徒然传来一声嗤笑,
“亡国又亡夫,甚是有趣。”
冷汗瞬间渗透了里衣,他浑身僵硬,不敢再回头。
自从患上头痛症后,陛下越来越疯了……
城门下,霜国的将士仍在苦苦支撑,有眼尖的士兵认出了攻城的将领,不禁心内巨震,怒吼道:
“秦大将军!你为何改投敌营!”
“叛徒!”
“原来是因为你祁朝才这么快打了过来!”
“狗贼!你出卖母国,不得好死!”
秦将军有条不紊的指挥进攻,一副小人得意的模样,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将军何错之有?”
说完他朗声一笑,“定北候到是誓死不降,结果呢?还不是被我取了首级尸体剁碎了喂狗!他死的时候还想咬我来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银羽打马而来,沉声道:“秦将军慎言。”
“定北侯虽与我等阵营不同,可他真真切切是个英雄,容不得你这样侮辱!”
秦将军立刻换了一副表情,谄媚道:“将军所言极是,是属下孟浪了。”
就在这时,城楼上最后一个霜国将士悲鸣一声,中箭倒地。
再也没人能阻挡他们了。
城门缓缓打开,军队如同潮水涌了进去,一时间,城内哭声喊声与马蹄声混在一起,震天响。
走在路上的陆三郎脸色巨变,抱起太子白闪身躲进一条小巷,待确认军队所属后,握紧了拳,抱着太子转身匆匆离去。
银羽带着鸩酒,率领一支小队径直前往侯府。
到了那里,二话不说,先将府邸围了个严严实实,这才下马,提着定北侯的头缓缓走进去。
他身上的银色盔甲染着大片的血污,竟比高堂上一对红烛还要鲜艳几分。
府里的人已经提前得了信,满堂宾客挤在一处,瑟瑟发抖的看着他一步步走来。
只除了两个人。
一身喜服的新人。
岁岁早已掀了盖头,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动也未动。
他躬身行了一礼,“公主殿下,许久未见,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