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厚实的水幕结界薄的好似蝉翼，上方裂开无数道纵横交错的细纹，淡淡的金光流转在其中，颤颤巍巍的支撑着结界。

而在结界的后方，那颗参天枯树居然重又活了过来，海棠开的遮天蔽日，粉白的花瓣打着旋儿飘下，依偎在红衣女子的发间。

秋千上的女人一如初见，红衣乌发，脚踝上金铃叮当作响。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看清了霜飞晚的脸。

不管是波光潋滟的桃花眸子，亦或是嫣红饱满的唇，都与她在修仙界时的模样，一般无二。

两人隔着摇摇欲坠的结界四目相对。

这一次，司皎已经不敢在将手放上那层水幕了。

她担心一个用力不当，结界便彻底碎了。

“怎么，从前不是还嚷嚷着要救我出去，现在就这样小心翼翼了？”

霜飞晚轻笑一声，原本应该是乌黑的瞳仁泛着诡异的红光，衬得她多了几分邪性。

“我仔细想了想，你还是不出来为妙。”司皎熟练的双手一撑，坐到石碑上，吊儿郎当的抖着腿，“我可不想成为国际公敌被关进去。”

“虚伪。”霜飞晚下了秋千，走到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你以为，为什么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

“那是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替你承担！”

她眼里泛起了水光，“你做了胆小鬼，我却不得不替你去记着，恨着，怨着！霜国数百万的冤魂啊，你怎么能说忘就忘？！”

司皎抿了抿嘴，停下抖腿，神色正经起来，“我就是因为忘不了，才有了你的诞生，正是因为有了你，我才不得不忘。”

“你嗜杀成性，要是继续放纵下去，恐怕会有无数普通人遭殃，可他们都是无辜的。”

并且在此之前她并没有打算放下一切，每日勤加修炼，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飞升成仙，打破界壁，回到霜国。

她只用了三十年，便已到达飞升的边缘，只要顺利，定能杀回去报仇。

可偏偏有了心魔。

所有的一切功亏一篑不说，还要搭上无辜之人的性命。

当年若不是实在没法子，她也不会听从师尊的建议，用了思华年。

“杀了他们有什么不好？”霜飞晚情绪更加激动，声音撞击在结界上，引起一阵嗡鸣，

“世人皆有罪，不过是轻重的问题罢了，他们死了，这个世界只会更好！”

“你看，你这幅样子，我怎么能放你出去？”司皎摇摇头，叹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你这个思想很有问题，反社会人格太严重了，还是在里面继续好好改造吧。”

她从石碑上跳下来大步离开，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还有，声音小点，别把嗓音喊坏了，当初哑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能说话了，要好好爱惜才行。”

霜飞晚气的不轻，在她身后继续扯着嗓子喊：

“你现在没有半分修为，你以为思华年还能封印我到几时？过不了多久我便能打破结界，到时候，你的身体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