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早有预料，他怎么可能那样轻易的放过自己，他施舍的一切，都有相应的代价。

可只要能让阿弟活下来，她什么都愿意做。

折磨她就折磨她吧，无所谓了。

“是，陛下。”红玉低头行礼，突然想到什么，忙问道：“那住处是在宫女所，还是继续住冷宫？”

贺修年瞪她，“低等宫女该住哪里你不知道？”

她立刻答道：“遵命，陛下。”

岁岁在她搀扶下站起来，安安静静的行了礼，将他扔过来的衣袍折好放在一边，正要退出去。

他又道：“等等。”

她止住脚步，恭敬的回身，等候他的指示，温顺而听话，像个木偶人。

贺修年指了指地上的血迹，“把地擦干净，脏。”

她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衫，将那片污迹擦得干干净净，再次行了礼，等候他的差遣。

“……滚吧。”他烦躁的挥挥手。

去内务府领宫装前，红玉带着岁岁来到自己的住处。

“你等等，我去打盆水给你擦擦。”她将岁岁按在椅子上，转身出去，很快又回来，手中端着一盆温水。

“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她拧干了布巾去擦岁岁脸上的血迹，蹙眉看着那道伤口，小心的吹了口气，“还疼吗？”

岁岁乖巧的坐着，勉强笑笑，打着手势：“谢谢你。”

这一次，她看懂了，叹了口气，“有什么好谢的，我只是受人之托，又不是发自真心的想帮你。”

想到银羽，岁岁笑意淡了几分。

红玉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拭干净，又去柜子里拿出药膏，“我知道你的事，站在你的立场上，是该恨他，可现在祁朝的立场，他没错。”

“甚至他还在尽他所能的保护你。”

伤口接触到药膏，勾出钻心的刺痛，岁岁忍不住皱了眉，放在膝上的手攥紧衣摆。

“很快就好，以后每天晚上你过来，我给你上药。”红玉拿着绷带穿过她的长发，绕着额头缠了几圈，不忘提醒，

“出勤时头发要束规矩，宫中统一的近香髻。”

岁岁不安的看着她，摇摇头。

“不想？还是……不会？”

岁岁有些难堪，从小到大，她一切都由侍女打理，从来没有自己梳过头。

“罢了，我教你，你好生学着。”红玉无奈，将她拉到镜子前，撩起她的发，熟练的在指尖翻飞，末了，又拉开妆奁，

“你选个喜欢的。”

那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几只簪子与发钗，各式各样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