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修年从阴影出走出来,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喝了吗?”
“喝了,很喜欢。”
“算她识相。”他唇角绷成一条直线,把上扬的弧度悄悄压下。
正要抬脚离开,又倒回去,走进屋晃了晃那茶壶,倒出小半碗尝了尝,自言自语道:“下次多放些糖。”
红玉忍无可忍,“陛下,要不让霜姑娘换个差事吧。”
他诧异的抬头,“为什么?”
“您不觉得,这活儿有些太重了吗?”她说的很委婉。
“孤就是要折磨她,要是不重,那有什么意义?”他冷笑一声。
不,你折磨的是我。
红玉在心里默默流泪,“可是陛下,您不是也很担心她的身体吗?”
“胡说!孤什么时候担心她了?”贺修年一甩袖袍,义正言辞的说道:“孤是怕她太早就死了,后面就没得玩了。”
“……陛下高明。”
红玉身心俱疲,你慢慢折腾吧,看到时候是她先死还是我先没。
回到北四所,岁岁脚步轻快,心情难得很好。
不出意外,饭厅里一粒米都没给她剩,连锅都洗的干干净净,放食材的柜子里里外外上了三道锁。
她叹了口气,幸好在红玉那里喝饱了。
还是睡觉吧。
柴房的门刚打开一条缝儿,里面传来短促的“吱”声。
她一愣,将门彻底推开,借着屋檐下的灯光,看清了里面的情形,猛的后退几步,无声尖叫。
几十条红黑相间的毒蛇盘垣在地上,正竖起身子,幽暗的竖瞳死死盯着她,“嘶嘶”吐着鲜红的信子。
一只灰毛小老鼠从里面冲出来,蹭蹭爬上她的肩膀,抓着她的头发瑟瑟发抖。
岁岁也在抖,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蛇,一看到这东西,整个头皮都快要炸开。
眼看着那蛇已经快要游出来,她铆足了力气,将柴房的门“砰”的砸上,又拿门栓顶住,这才跌跌撞撞的跑去找人。
到了高嬷嬷的住处,她嘴里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力拍着窗户,好半天,才有人开门,
“干什么干什么,大晚上的,是不是皮痒了?!”
待看见岁岁,她吓了一跳,“你身上哪里来的老鼠!”
岁岁眼眶通红,比划了好一阵,想告诉她屋子里有蛇,可高嬷嬷只是不耐烦的皱起眉,
“鬼才看得懂你比划的是什么,真搞不懂陛下为什么要用一个哑巴当宫女,这不是净给人添麻烦吗。”
眼看着她要关门,岁岁心一横,拉着她就跑。
“诶,你这是要做什么!”
高嬷嬷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若不是要紧事你仔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