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春娘刚止住的泪又决了堤,捂着嘴呜呜咽咽。
这番动静惊扰了里面的人,读书的人停了下来,一道带着稚气的声音询问着,“春娘,怎么了?”
很快又传来清冷的男音:“莫要分心。”
春娘说不出话来,又哭又笑的,为岁岁推开了门。
岁岁手心都是汗,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扬起嘴角,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炭盆烧的很旺,温暖如春。
白白嫩嫩的小团子就坐在炭盆旁,小脸被熏的红扑扑的,他面前坐着一袭青衫的男子,手中捧了一本书,正在考校他的功课。
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两人齐齐转头,霜飞白揉了揉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嗫嚅道:
“阿……姐?”
岁岁看着朝思暮想的弟弟,还是没绷住,飞快别过头擦了把眼泪,眼圈通红的上前。
“阿姐!真的是你!”霜飞白跳了起来,先是大喜,紧接着又哭了起来,“呜呜呜阿白好想你,阿姐,你过得好不好?”
岁岁搂着他左右看了看,一段日子不见,他长高了,也懂事了,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殿下。”
一边的陆三郎看着她,眉眼沉沉,带着克制的开口,“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弯了弯眼睛,把给春娘看的纸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又指着自己的喉咙,歪着头笑。
陆三郎瞟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收拢了掌心,脸色难看至极。
什么样的风寒,能够让她从他们初见,哑到现在?
霜飞白却不疑有他,对于自己的阿姐,他向来全身心的信任。
“阿姐,怪不得你这么久不来看我,原来是病了。”他咧开嘴,露出细小的白牙,“我就说嘛,阿姐怎么可能会讨厌我。”
岁岁刮了刮他的小鼻子,亲昵的抵着他的额头,将红玉给她的云片糕拿出来,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先去一边吃糕点。
她看着陆三郎的脸色,知道这个借口在他这里蒙混不过去,打了个眼色,和他去了书房。
刚一落座,就提笔写到:“你们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贺修年有没有为难你们?”
“殿下!”陆三郎加重了语气。
好吧,她老老实实的写道:“被灌了药,以后都说不了话了。”
他的身子微不可察的一颤,“是贺修年干的?”
“不是,是采薇。”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贺修年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
蓦地,陆三郎伸手触了触她的脖颈,黝黑的眼瞳深如黑潭,划过一丝心疼,“还疼吗?”
岁岁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很委屈,那些一直以来刻意忽略的情绪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