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郑医师心里头有点不得劲儿了。
他都还没发功呢,怎么这么快就倒戈了?
于是赶紧凑过来:
“不急不急,你得先考察考察咱们这儿啊。”
主要是他也得考察一下这同行的本事,若是个普通医师的话,何必还要费工夫呢?
然而冯神医却已经铁了心。
他心想,这种绞尽脑汁才能批下来100两银子的穷地方,谁爱留谁留,反正他是不留了。
毕竟他虽然不会说话,可会看人脸色,原先接触的那些有钱人家,稍不注意脸色便很不好看。只在军中才稍微好些。
可这帮人太穷了,上上下下还得贴药钱!
而如今这群人,那简直就是老天赐给自己的!
一定要把握住!
此刻,他盯着时阅川,目光灼灼。。
……
时阅川确实半点不急:“那,冯神医,你首先得展示足够的能力才是。”
恰在此刻,白麓提溜着一行五个带枷锁的壮年男子回来了,刚打开院门,便见冯神医眼前一亮:
“一人给一刀,我这就救治给你们看。”
想了想,到底要为新东家展示一下自己省钱的技巧,于是又补充道:“别砍脑袋。”
他似乎很少这样努力微笑,脸上的表情抽搐狰狞又扭曲,最后化成一个古怪的神情——
“这样可以反复使用。”
5個带着重重枷锁的罪犯才刚进门,忐忑的心甚至还没放下去,便见这小眼睛咪咪缝,看起来就阴险狡诈的男人这么说,再联想到狱中那些神志不清的人……
“啊——”
“我要去法场我不要做药人啊啊啊……”
“要杀便杀!就算、就算你们这么折磨我,我胡老狗也绝不会屈服!”
说完,5个人脖子里的枷锁抵着枷锁,瑟缩着依偎在一起,如同笼中任人摆布的小鸡崽。
白麓:……
众人:……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冯神医面前,然而他却硬邦邦一张面孔:
“放心,这次不是我砍。”
白麓走过来,跃跃欲试:“你说的砍一砍,是怎么个砍法?只砍开皮肉?还是要砍开经脉?又或者砍断骨头?”
“我把他的手掌砍下来,你能再缝好吗?”
“如果只砍下一根指头,你能把指头接回去让他原样使用吗?”
“或者把他的肚子剖开,从里头取一截肠子出来,你能再缝好塞回去吗?”
对于医术,白麓不是很懂,便捡着自己依稀有印象的断肢再植,断掌续接,以及基本的缝合来问。
她越问,郑医师的嘴便张得越大,冯神医的神情却越来越振奋,越来越激动!
此刻天已黑沉,跃动着的烛火里,便连他眯眯缝的眼睛里都仿佛跳出光来:
“你讲的这些……你是不是见过有人这样做?是怎么缝的?分层吗?我只缝过肚子,但是把肠子取一截出来后,当时没死,但很快那人过了几天又发高热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