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昨晚有些饮酒过度的劳墨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像是踩着棉花般晃晃悠悠从营地二楼走了下来。
“宿醉的感觉如何?”吧台边,系着围裙正在准备午饭的酒保忙里偷闲,顺手给刚刚坐下的劳墨递了一杯冰水。
“……我简直无法想象,老爹到底是怎么常年忍受这种感觉的。”劳墨把冰凉的杯子直接贴到了自己脑门上,“不过头疼总好过脑子里一片混乱,我现在甚至都有点无法回忆起,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从毒蝎的那艘大船上走下来的。”
“那我是不是得提醒你一句,昨晚你介绍了一名杀手到这边来?”
“她不会是已经来过了吧?”
“暂时还没有,我估计他们的起床时间应该不会比你早多少。”
劳墨放下杯子抿了一口,顺了顺因昨晚过度饮酒而有些干痛的喉咙:“哦,确实有这个可能……保罗,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那位女士给人的感觉有些奇怪,她……她似乎把游荡者当成一个杀手组织了。”
正在处理蔬菜的酒保动作一顿:“墨,在你说出这句话之前,我一直以为那是个开始对杀戮感到厌倦,想要回归普通人生活轨迹,打算就此跟男朋友共度余生的……”
“不,我清楚地记得,她在知道我干掉了毒蝎的老大后,立刻就开始问我扭腰类似的活多不多……虽然我明确表示了那只是私人恩怨,但她显然没有轻易相信。”
“那她应该选择缠着你才对。”
在酒保注视下的劳墨眼神飘忽起来:“呃,我不知道‘白鸟’是从哪里知道‘游荡者’这个名字的,但她明显是把我昨天晚上的行为,当成了一次有组织的行动……”
“所以我们就被当成了你身后的那个‘组织’。”
“没错……”
劳墨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有些手痒,才决定将这边的地址告诉杀手白鸟:“保罗,其实我认为雇佣兵跟杀手这两个行业,多少还是有一些类似的地方,比如你们都是收钱就替人办事,顶多就是杀手的业务范围比较窄……”
“但是你知道的,墨,我们早就不做那类活了,现在只有一些伙计在承接扭腰地区的合法安保工作——我们这边可提供不了任何能让杀手满意的任务。”
“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我认为那位女士根本就没杀过什么人,即使手里有枪她昨晚也只是瞄准了敌人的腿脚。”劳墨用上了点毫无诚意的恭维语气,“虽然不知道她是在追求刺激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但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比游荡者更适合那位自称杀手的女士了。”
“你说得我们这里像是个行为矫正中心。”
“难道不是吗?大个成立游荡者的目的,不就是想让那些在黑白两道夹缝中徘徊求生的可怜人,能有一个可以回归正常生活的途径吗?”总算掌握了谈话节奏的劳墨来劲了,“再说了,保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游荡者内部的男女失衡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墨,请注意你的措辞,可那是一位带着前男友的女士——甚至现在那个‘前’字可能已经去掉了。”
仿佛智珠在握的劳墨摆了摆手:“那不是重点,保罗,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能极大地拓展游荡者们的交际面,她总得结识几个闺蜜,然后你们就能……说起来你们的安保公司那边,不是一直都苦恼因缺少女性职员,导致有些工作不得不放弃吗?”
劳墨的这番话让酒保陷入了沉默,扭腰毕竟不是个战乱地区,所以安保公司里有相当多的工作,都是给有钱人当保镖——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就算游荡者不去主动承接女富豪的生意,可男富豪也会有妻女,这类客户通常会希望她们的贴身保镖最好也是女性。
但游荡者安保公司里的职员,大多是跟大个一样的前雇佣兵,而雇佣兵这种工作确实存在男女比例悬殊的问题。
“好吧,你确实说服了我,墨,我会好好接待她的。”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的酒保埋着头说道,“但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女杀手,恐怕还是难以解决我们安保公司所面临的问题。”
“这至少是一个好的开始。”知道到自己有机会收集白鸟数据的劳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我想这其实是个不错的思路,你们完全可以从其他渠道招收一些女性成员加入安保公司,而不是一直局限于雇佣兵这个行当。”
“一两个倒还好说,但人多了我可就做不了主。”
“也是,那就等大个从里面出来后,再跟他聊聊这件事吧。”